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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分類:個性的快與慢-初階3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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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當快輪到我打針、抽血或上台的時候,我會有很激烈的身理反應,體溫瞬間下降,手掌心冒汗,喉嚨變的很乾,如果我能夠看到的話,嘴唇的顏色應該是發青的。諸如此類失控的身體鉅變,最讓我感到瘋狂,不知道自己能否撐過下一秒。

 藏在我體內的恐懼感會因事情的即將發生,很快地侵襲過來,然後,另一種穩定的力量才會慢慢地爬出來,想要掌控全局。這兩股作用力的劇碼即是:一前一後;一快一慢;一個是懦夫,一個是英雄。

我時常在想,如果後者來不及現身的話,我將會變成什麼樣子。恐怕,我會因害怕而死。我不能坐視不管。我得訓練它的動作更為敏捷。最好在恐懼感尚未出現之前,就馬上行動。

實際上,它並不在乎我的想法。它似乎比較喜歡慢慢地征服恐懼感。不像我,只想要迅速地奪得先機。

當你在餐桌上催促別人吃快一點,會破壞一桌的美味。想要快一點睡著,但沒有用。強忍著眼淚,眼淚還是會掉下來。不是嗎?

        觸摸玻璃瓶是堅硬的,而不是玻璃瓶底下透亮的殘光。美麗的時刻很短暫,我得一筆一筆地刻出來,反覆地欣賞它,記住它的樣子。醜陋的片段無法拼裝成一個完整的圓,正義與愛是永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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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規構好的道路,兩側籬笆整密列隊。
我緩緩地踏出步伐,緩緩上路,前往山巒的彼端;即使有著岐路,胸口的指針依然指引著遠方。
 
一直以為有方向,就會到達終點。
一場雨,一場茶店內的休憩,眼前仍是那籬笆阻檔了平原,而山頭嶄露在挑高處向我俯望,是嗎?
 
是一條歧路,一邊有著籬笆,一邊沒有籬笆。
沒有籬笆,草的高度在胸前磨擦,只有堅守的森林,將地面的世界化為一片幽暗。懷中的指針這時失效了,他胡亂地指著,盪著,如同迷失方向的孩子,躊躇,沒有安全感,但我還是很安慰,說了聲:「謝謝你。」
掌中懷著他,我仰起頭繼續前進。
 
帶著風,草兒蹲低,籬笆只依稀可見。
 
雖然有著前人的路跡,但埋藏在腳下的樹根卻要讓你小心亦亦。
已看不到了,籬,笆。我仍前進。
看過星空的夜晚,與迷霧妖精相遇,在希爾芙的祭壇與尋詩者談笑甚歡,來到了吉立蛋的醫院,訝異著我似曾相識。
 
巨大的森林下,有著許多故事,過去只在離芭下望著森林的我,只看著到樹梢間的光茫。
晨間的露水沾濕了袖口,裙兒也撕裂著不規則的流行,土色的白色布鞋,我仍向前走著,現再我已習慣了沒有指針的旅行,前進。
 
我笑了,向前走去,沒有籬笆的的蹤跡,我笑了。
森林盡頭將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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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讀TA心理學派的理論時讀到一個論點:父母的要求如果存入小孩的自我中,有時會造成負面影響,就是孩子一生會遵從這些要求,不知適可而止,這些「驅力」最常見的有五種:要完美、要堅強、要努力、要討好別人、要快。

 

那時我檢查自己的內在,覺得這些驅力我多多少少都有,除了「要快」這一點,是我媽媽一直想將我改造,卻三十年來從未成功的地方,也是我得自早逝的父親的真傳,我體內似乎有個生理時鐘,就是比別人的走得慢。

 

之前的男朋友曾經在跟我一起逛街時,意味深長的說:「妳是全台北市走得最慢的人ㄟ妳後面塞了一堆人」可是我還是走不快(除非有意識的提醒自己,如果一出神想別的事,就一定又慢了下來),總覺得人生就應該像度假一般,就是要慢慢的走、慢慢的看、細細的品味。

 

這樣蝸牛一般的我,卻喜歡城市生活甚於鄉村生活,挺奇怪的。我還蠻喜歡看城市的人們與車輛衝過來、衝過去,猜想他們要趕到哪裡去呢?似乎背後有許許多多的故事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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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於自己步調的快慢原是沒有感覺的,廿幾歲以後,慢慢由其他人的評價中拼湊出對自己的概念。從小,我彷彿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裏,若我是唯一的,就沒有所謂的快或慢,快慢的概念是與他人比較後的結果,直到年歲漸長,我才逐漸調整自我與外界的疆界。
我在一個劇團裏當表演者十年了,導演或一些觀眾也頗欣賞我的表現。我常思考為什麼我會適合在這個劇團表演,後來得到一個結論,我的動作慢,所以在這個以「慢動作」出名的劇團裏如魚得水。曾有一幕戲是我坐在舞台中央,把頭轉向左邊,舉起右手指向我的右耳,有一天下戲後,導演給的筆記是要我快一點,因為這個動作我花了1分半鐘去做,他頂多只要45秒……我認為演這個劇團的戲頗為容易,只是一些基本的行住坐臥的動作。直到一對法國舞者告訴我,對他們來說,做慢動作很難,需要很強的控制力,舞蹈中的快動作對他們來說容易多了,我才了解每個人都有天生的傾向,而我是偏向慢的。
但處事的節奏我喜歡明快,有時候可能是當下做下決定,有時會給自己一段時間,限制自己在期限到時就必須要有決定。我無法理解為何有人會為一件事考慮半年或一年以上,對事猶豫不決是我無法忍受的,人生苦短,怎能如此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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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想來,我的內心該是急切且快速奔馳的,但總予人一種從容不迫甚或溫吞的印象。
那不過是偽裝。
總是害怕被看穿內心的焦急,於是刻意的讓外部的流變得緩慢,令一種貌似泰然自若的神態,成為面具、成為堡壘,如此我才能感到安全。於是縱使思緒已在體內衝撞爆裂,我還是盡量裝做一派輕鬆的模樣。
內部的快的形式多樣,其一,大概是源自於厭惡等待、厭惡所有的懸而未決。總希望能快些知道結果,如果是自身意志可以控制,總想著要迅速做下決定而後可以不受阻礙的進行到下一步;若非得等到某時某刻,那必然心心念念的注意著時間的流動,並在等待中塞進各式各樣瑣碎的小事,以切割時間,彷彿如此那時間點就可以較為快速的到來似的。
然則,這只限於方向清晰的事物。
倘若未來的路徑是模糊的,我則是把時間全數花在猶豫不決上。整體而言看來是停滯不前的(甚至連慢都說不上)。可思緒還是飛快運轉:分析所有可能性,及其優勝劣敗。腦中總是轟轟作響,有好幾個聲音同時發聲,互相爭辯、攻擊、或嘗試說服。那一瞬間那念頭已不知轉了幾輪,變換太快反而沒有遵循的方向。
外在的優閒其實是假象。
我可以在海邊一坐數小時,單純只看著潮起潮落;或在山間仰躺,看閃爍的星或深邃的夜。身體越是靜止,腦中的運作就越是紛亂與劇烈,若要以距離計算,它可能已到達了幾百光年外的地方。以外顯的慢以藏匿內涵的快,或許是不想自己顯得急躁、或,不過是沾沾自喜於「我思,故我在」的奇幻世界。那太過私密,私密到不想與人分享。
偶爾卻也用快封住情感。
像是喜歡唱快歌,喜歡其中的爆裂感,以及因為必須讓歌詞迅速流過而無法投入過多情緒的特性。慢歌只適合一個人聽,關於感觸的積累,我讓它在不為人知的地方逐漸壯大。
於是我發現不論我外顯的步調為何,都全是偽裝。屬於較為深層的「思緒的快」以及「情緒的慢」都無法明確表達,或說不願表達。
唯一能打斷我這種武裝式行為模式的,大概只有靜靜讀著書、看電影,逛美術館……的時候。在那個當下,自我是可以被暫時截斷並丟棄的。而後緩慢的滲入那些作品中,以非自我觀點的立場去感受。那感覺就像一個不斷橫衝直撞的粒子撞上海綿然後被吸附,得以短暫的靜止,與釋放;只不過一旦脫離海綿,又會不由自主的飛奔起來。
總是急速運轉的思緒及從細微處一點一點放大的情緒其實讓我痛苦,但那些卻也讓我深刻的感受到自身的存在。無法評斷這樣的自己是好或不好或需不需要改變。累了的時候我就以藝術、文學作品充電,暫時忘卻自己的步調,以他人的眼去看、他人的心去感受。一次一次的抽離再重回自我,也一次一次的更貼近自我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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