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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分類:第七週作業(一)_原始字詞與延伸字詞的離題故事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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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世界戲院>

親愛的家維:

          好喜歡上次你寄給我那封信,信裡說有一天你在靶場待到很晚,於是畫下那天晚上的星空送給我。收到信的那天我興奮得睡不著,我把那張素描放在枕頭旁邊,每過幾分鐘就偷偷的用手機的螢光照著它。還有三個月,快點退伍吧。       

        我要跟你講這個月在我身上發生一件奇怪的事。如果聽起來像個笨女孩的鬼故事,請你不要取笑我。

        兩個禮拜前,我跟小米(就是你說漂亮的那個同事)約好下班後在西門町的星聚點唱歌。小米原本說會晚點到,後來卻傳簡訊跟我說被公司留下來加班,那時候我已經一個人在包廂裡了。一個人唱歌也沒什麼不好,不過後來我在走廊上遇見一個男人。你也知道我有多討厭KTV包廂外的走廊,本來該是溫暖的黃色燈泡,在低矮又狹隘空間裡,把氣氛烘托的像是庫柏力克的鬼店。我遇見的那個男人穿著白色長袖布質的襯衫,還有全套的灰色西裝,胸前的口袋裡甚至整整齊齊摺著一條白手帕。仔細一看,其實是位五、六十歲的老先生,臉上有些皺紋,個子很高、氣質優雅,我覺得目眩神迷。老實說,他讓我想起你在畢業舞會上的樣子。

        他禮貌的向我打了聲招呼,說:「我喜歡你的絲巾,讓我想起赫本的羅馬假期。」那天我在脖子上繫著的一條藍白色格子狀的絲巾。沒錯,正是奧黛莉赫本在電影裡的那個樣式,上個週末我在市集裡挑到的。你可知道聽到他這麼說我心裡有多得意。

        「謝謝你,嗯……我喜歡你的西裝。」我回答,「你看起來就像是一位真正的英國紳士。」。他笑了起來,讓人覺得舒服的微笑,高興的告訴我那是他在一間新開的手工西服店訂做的西裝,叫做綿羊西服。那時候我以為只是碰到了一位可愛的老先生。

        回到家,我想你接下來找工作的時候不是正需要一套西裝嗎,於是上網一查,哦,是盧貝松的露西裡頭曾經出現過的店,一看到照片我想起來了,晶華酒店旁的綿羊西服。可是那是一間40多年的老店,並不像老先生說的一樣才剛剛開業。很奇怪吧,不過讓我繼續告訴你後來發生的事。

        昨天晚上幫一位同事慶生,我們在同一間星聚點定了包廂。意外的,我又在走廊上遇見那位老先生,這次他告訴我一些老西門町的故事,聽他說故事可比唱歌有趣多了。你知道嗎,星聚點曾經是專門播台灣國片還有邵氏武俠電影的大世界戲院,以前可以容納一千多個觀眾。

        老先生看了看手表,忽然問,「要不要和我一起離開這裡?」。我答應他。接著他拉著我的手推開一扇又一扇門,我們在樓梯間疾走,KTV本來就像一座迷宮,很快我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一直到了頂樓的陽台。

        接下來的事情我記不清楚是怎麼發生了。只記得他讓我閉起眼睛。當我重新張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坐在大世界戲院裡的坐位上,老先生在我的身旁,銀幕上播的是胡金銓的大醉俠。我們以前一起在宿舍看的,你還記得嗎?當電影結束,我盯著前排的木頭椅背覺得難以置信,用手指畫過白漆塗寫的座位編號,椅子冰涼的觸覺穿透我的指尖。抬頭一看,這是一間兩層樓的大戲院,就像現在的中山堂。大廳裡,觀眾們正在離場,小朋友橫衝直撞,穿著色彩豔麗的旗袍的小姐們正緩緩起身。走出戲院,眼睛一下子不適應陽光,只看到對面傳奇的白光冰果室的招牌。突然一輛軍用吉普車停在我的面前,一名年輕的少校牽著美麗的女子走下車。

        我轉頭問老先生,「你是誰?
        「我是戲院的鬼魂。」他回答。

        當我醒過來,發現自己在包廂裡的沙發上睡著了,同事們還在繼續唱歌跳舞,桌上滿是酒瓶與酒杯。家維你覺得呢? 這只是一場夢嗎?

愛你的艾莉絲。2016.09.17

P.S. 維基百科上說,大世界戲院,日治時期1935年在台灣博覽會上開幕,當時叫做「大世界館」。後來改名為「大世界戲院」在成都路上一直營業到1985年。1997年被中影賣後,改建成一間叫做CD81的購物中心,後來變成現在的星聚點。結束營業那年我們才3歲,我想我們的父母可能都在那裏看過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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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納雀的蛋
 
下午三點,陽光斜斜移進廚房,再兩個小時,艾瑞克就會到家。蘿拉把麵團放進陶盆裡,往上頭噴些水,蓋上濕毛巾。三十分鐘後進烤爐,她想,然後我可以去洗個澡,打理好自己。五點整,艾瑞克到家時,屋子裡會瀰漫暖洋洋的麵包香,美麗的妻子在門口,等著給丈夫一個吻。多美好的景象。
 
陽光又移進屋裡一點,照在光潔的紅磚地板上,空氣在午睡。蘿拉用耳朵貼著陶盆,冰涼的觸感傳來,陶盆未上釉的表面粗糙又細緻,硬而脆,形體鮮明,誘惑人去測試它牢固的程度。麵團在濕毛巾底下慢慢發酵,蘿拉想,被賦予了生命的麵團,原本只是水、麵粉,剛開始,彼此混合成黏稠、沒有意義可言的爛泥,蒼白的模樣,帶著生麵粉味,現在卻擁有某種質地,表面光滑、渾圓,神奇地柔軟,讓人不自覺產生好奇,想知道被它包圍,或目睹它成長的感受。尤其現在,麵團藏在陶盆裡,它或許在慢慢膨脹,或許沒有,發酵與孕育、愛情一樣,向來是人類無法插手的神祕領域,人們只能祈求、發誓、鼓勵、咒罵,或者乾脆放棄,又哭又笑,等待著某種裁決:歡樂,或是全無。
 
蘿拉將耳朵貼得更緊一些,期待聽見酵母菌吃掉糖分,或酵母菌生出空氣,把麵團撐出無數孔洞的聲音。但麵團在陶盆的保護下,享有完全性的私密與安靜,她什麼也聽不到。她想,就像一顆蛋,無論裡頭有些什麼,都只能等──等小鳥兒出生,或者一直等下去──某個聲響使她抬頭望向窗外,剛好看見唐納雀,鮮豔的尾羽一閃,隱入樹叢間。
 
這對唐納雀在今年三月初搬到這附近來,艾瑞克說,可能就在院子裡,對著廚房大窗的那叢金銀木上築了巢。他們肩並肩站在窗前,吃著溫軟的早餐煎餅配果醬,一邊欣賞唐納雀的愛情舞蹈。唐納雀的公鳥陽剛、艷麗、急切,冠羽黃燦燦,胸前是一片鮮亮的紅絲絨,翅膀鑲了高貴的黑邊,母鳥溫順、疑惑、天真,淺黃綠色和灰色的小身體,在樹叢間幾乎看不見。牠們啾啾、咻咻、逼啵叫,小小乳白的嘴喙很是親愛地親吻彼此。有時,公鳥啣來初發的花苞,或初熟的漿果,母鳥微微側著頭,像在思考,或微笑。蘿拉和艾瑞克也微笑了。艾瑞克為蘿拉披上毛毯,一隻手環住她的肩。早春的風很凍人的。
 
他們期待著小鳥兒出生。「繁殖季為三月到六月,一次可有三到五顆蛋。」艾瑞克闔上圖書館借來的鳥類圖鑑,為她熄掉她那一邊的床頭燈。兩人在黑暗中牽著手,久而熱烈的睜著眼睛,想著那些蛋,想著彼此正想著那些蛋。
 
肯定是生了蛋,蘿拉想。因為,她很久沒看到母鳥出現了,只有公鳥飛進飛出。「逼啵,逼啵。」她小聲鼓勵著唐納雀。「逼啵。」麵團回應她。好吧,現在我該把麵團送進烤爐了,她想,然後我可以去洗個澡,打理好自己....她猶豫著。
 
她還是點了菸。在浴室裡,赤裸著,用浴帽和拋棄式橡膠手套保護頭髮和手指,為了不留下任何味道。親近的慰藉立刻包裹全身,心情俏皮起來,她噘起嘴唇,朝鏡子裡的自己的臉噴出細細的白煙。白煙起先是筆直的,然而一碰到鏡子,就像冰塊碰到熱水一樣馬上消融了原有的形體,蜷曲著,在鏡面上蜿蜒匍匐,像條蛇,並且,隨著蘿拉的一吸一吐,蛇生下了無數的小蛇,小蛇彼此交纏,緊緊交纏,將自己融進對方的體內,蛇的春天,繁殖的春天,推擠摩擦、餓與渴的春天,在報春花與鈴蘭的花床上,產下無數潔白橢圓的蛇卵,表面滿佈晶瑩的黏液......蘿拉用沒戴手套的那隻手,捧著一邊乳房,乳房的形狀像倒過來的鳥巢──「以小樹枝、草、葉、和唾液,築成精緻的杯型巣,開口向上。」艾瑞克在她腦中唸道──春天的青草腥氣和溫濕的生命氣息蒸騰上來,不起眼的母鳥臥在巣中,幾乎與褐色的鳥巢合為一體,看不見母鳥身下是否孵著蛋──她放開手,看著鏡子。「我的身體也還是春天。」她對自己說。
 
四月底,艾瑞克帶她到海邊去渡假──為了春天。但是,整整三天,烏雲籠罩著遠方的海面,春雨極端狂暴地打在沙灘上,誰也出不了門。「春季常見的暴風雨......」飯店領班抱歉的對他們說。飯店的窗戶面著小海灣,她善盡妻子職責,擺出最興高采烈的模樣,用雙手和額頭抵著冰冷的玻璃,看他們租來的小船在陣風裡劇烈搖擺,像上錯了發條的玩具,她喚來艾瑞克,要他和她一起享受這滑稽的景象,他勉強在窗前站了一會兒。積極的態度沒幫上什麼忙。整個白天,艾瑞克不發一語,待在房間深處,用高尚、內斂的態度封閉自己,表情平板堅硬,毫無縫隙,拒絕任何邀約。
 
她終於忍受不了,躲進飯店浴室裡。脫,脫。一個扣子滾入排水孔。沒有浴帽,用一個塑膠袋代替。擦亮了火柴。門外,艾瑞克還坐在那兒,像巨大盲眼的深海魚,退入雙重的幽暗中,他自己的,和囚溺她的。她發著抖,部分是因為冷,部分是因為浴室的黃色燈光刺穿了幽暗,使她重新意識到幽暗的完全封閉、沒有邊界,幽暗的自我完整。幽暗以房間的形式容納著她,以一種無感的寬宏大量,容忍著她──幽暗之中的異物。有那麼一瞬間,唐納雀,繽紛閃耀的愛情鳥,躍入她的意識中,鳥兒艷麗的色彩與胸口憤怒的愛火結為一體。
 
她故意帶著菸味走入房間,等待著裁決:歡樂,或是全無。但艾瑞克竟不在房裡。她立刻哭出來。
 
三天後,他們回到家裡,艾瑞克便恢復正常。
 
他們仍然期待小鳥兒出生。「一般來說,鳥的顏色和鳥蛋的顏色之間少有關連......紅色唐納雀的蛋可能呈現藍色、藍灰色、灰色或白色,」蘿拉停下來,將春雨永恆降入深灰藍色海洋的心象給驅散。「或者藍中透綠,生著微棕色和微紫色的印記。」蘿拉闔上書。艾瑞克帶著睡意親親她,轉過身去,熄掉他那一邊的床頭燈。
 
蘿拉熄掉香菸,開始沖澡。屋子裡已經滿是暖洋洋的麵包香了,再過一會兒,艾瑞克就會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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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迴〉

I'm on the top of the world looking down on creation
And the only explanation I can find
Is the love that I've found ever since you've been around
Your love's put me at the top of the world......
  卡本特樂團的歌聲播送,館子裡的人都在輕輕舞動,談話聲牽著笑聲的手轉了個圓圈,叉子彎下身子伸出手邀請開瓶器及酒瓶共舞,玻璃杯子一前一後跳探戈,口紅的、漢堡的、薯條的香氣如裙擺飛起又降落;燈管抒情地微微亮著光,並不把黑暗驅趕;週五夜歡愉在城中蔓延。
  珈珈腦子裡的黑色影子,左右擺盪如海盜船;接著換幕,土角厝顏色的幾何圖形出現酒紅色邊框,一閃一閃跳動,她已經半掩的眼皮底下朦朧的瞳孔,打量坐在旁邊的喬治。
  「我說你啊!」珈珈打了個嗝。「喜歡什麼樣的女生?還是你根本不喜歡女生?」褐色的酒瓶冒著小水珠,珈珈以右手手指抹了一下放到舌尖上,仰頭吞了一口酒,苦的。「哈哈哈哈哈哈哈……。說話啊!」
  「現在我只想要喜歡海,我不敢想要喜歡人。那隻抹香鯨已經奪走我的愛。」喬治望著玻璃窗外的招牌,「West Coast」的霓虹燈字母沒有先前那般亮。那年這家餐館的老闆25歲,他戴著鴨舌帽走進喬治的工作室。「我去不了美國,那至少可以開一家美國餐廳吧!」喬治躺在竹製涼椅上,在快要睡著的迷離之際耳邊傳來這一句話,醒了半顆腦,他勉強地睜開眼看著那25歲真心不騙的眼神,及強而有力的二頭肌。「起來啦!幫我做霓虹燈!快點快點!」喬治剛結束一個案子,倦的整個人像被冬夜打擊地只有睡意,半敷衍半認真地說,「名字取好了再來!」霓虹燈對喬治來說是一個出口。那發出迥異光線的霓虹燈將是所有不愛睡覺的夜貓的共同語言,喬治之所以迷上霓虹燈是因為某天睡不著,偷偷溜出門外到街上遊蕩,被靜謐的寒意包圍太久之後,抬頭望見了夜店的霓虹燈給他一個希望——不睡覺的人有地方可以狂歡,而讓他連續幾天上課打瞌睡之外都在偷畫霓虹燈。霓虹燈讓喬治想起電流急急棒。他對著爸爸問電視上的電流急急棒是不是就是街口的霓虹燈,沒有得到答案。但玩電流急急棒既刺激又得謹慎的精神,在那時已經竄入喬治的腦袋。喬治管不著不睡覺長不高的「成長建言」,自己研究霓虹燈的製作方法,而把夜晚與霓虹燈緊密地結合,終於被自己的熱情給磨出了光。許多人肯定他的功力,而在業界傳開,West Coast的老闆偶然認識喬治,很欣賞他。「霓虹燈很重要!有一組漂亮的霓虹燈,我的餐館就成功一半!」小老闆整天對著在趕工的喬治叮嚀,他的霓虹燈還要有椰子,必須是能讓人勾起旅行魂的完美招牌。
  「West Coast」在外頭繼續亮著,室內依舊熱鬧。「抹香鯨?該不會是你房間牆上的那張照片吧?」珈珈與其他朋友幫喬治慶祝25歲生日的時候,玩真心話大冒險而衝進他房間作勢要搜出兒時日記,卻被牆上那隻碩大而優美的動物吸引。
  「我第一次出海賞鯨,就看見了牠。」喬治看著珈珈托著下巴,而在那一瞬間,他心臟跳的那一下特別用力,像是被隕石撞擊——可能也被撞成一個凹洞。隕石順從引力的作用,朝著星體飛奔,無意識的在宇宙間造成改變。在墜到地球的地面以前,有人在地面稍遠處見到了巨大的流星,心臟嘗到微微顫動與平靜,而在最靠近落下之處的人,受到強烈的震撼,呆在原地,像是神告訴了他什麼,讓他目睹這一切。也許「看到流星要許願」是個祝福之詞,祝福隕石降落的地方,幸運也同時降臨。在大氣層中燃燒的隕石被劇烈摩擦著,這是進入一個異地的徵兆——所有不適的感覺真實而深刻。但這只是某些人類的想法,隕石並沒有它「應該」要待在的地方,每個物質的碰撞與相互作用都是註定,也都是隨機的。有一位科學家前來觀看隕石燃燒後的殘骸,來回踱步,仔細地安靜無語。附近的居民從屋子裡走了出來,「那時候我看到他往我們屋子方向前進,我以為我的生命要結束了。我正在房間裡,心中咒罵著老天爺不照顧努力的人,於是他要我完結這趟人生旅程。但沒有。我還活著。我看著流星在我面前掉落,我沒有死,隕石好像是來告訴我應該要繼續努力。你覺得呢?」科學家原本彎著身子聽著,後來站得直立,說這句話的居民的眼神看著很遙遠的地方,讓他以為是隕石在跟他說話。「我想,你說的對。我以為我這輩子都只能看到前人留下來的隕石了,但今天有幸能來到這裡,前段日子所經歷的質疑與孤獨,都得到了紓解。」居民對他微微一笑,嘴型好像是在說「謝謝」。「我能告訴你那天晚上隕石降落的情況。」「謝謝。」
 
  海面出現了一些泡泡,剛出現便破裂,跟空氣和在一起。抹香鯨從海底漸漸往上游——在人類的眼光裡,抹香鯨的泳姿是那麼地優雅,以至於看起來速度十分緩慢——海鷗看到,模糊而長的藍色從海的質地裡浮現。
  抹香鯨再度回到了這個海域。
 
  枕頭上濕著一條線,紊亂的被子繞在肚子旁邊,喬治把手把被子一抓,意識到涼意,好似聽到了船割過海面的聲音,嘴角便抖了一下。耳機也躺在床上,細細地唱歌。
  可以說,耳機是私密的需求,靈魂的房間,現實的通緝嗎?有什麼聲音可以外於被介質無條件傳送,被其餘生物的耳朵感知?為了寧靜的噤聲是耳機被期待的功能,但更準確地說,耳機也許是為了成就在假象的寧靜中集中喧嘩。在旁人的目光中,猜測戴著耳機的人的節奏與律動,也許能夠探測到一個人內心最純真狀態的一小部分,因為戴著耳機的人有時候會在耳機裡解放自我。在個人的音樂世界裡,吐出的氣音歌詞負載著憂愁與心事,或者放鬆與歡樂,讓人感覺世界一切都已經被隔絕,只有耳機所創造出來的房間,能夠安撫靈魂。也因為如此,真實世界被排擠在耳機以外了。
  喬治沒有醒來,還在夢鄉中。他房間內的抹香鯨在海洋中滾動。
 
  「牠不在,顏色也不太一樣,不過溫度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沒錯,牠在這裡輕拂過。」抹香鯨來到這裡細細地想,待了好久、好久、好久,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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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嚴冬時節,白雪紛飛,將王國境內的城堡、房子、路樹、以及街道覆蓋上一層雪白。王后坐在王宮裡的一扇窗子邊,正在為她腹中的女兒做針線活兒,寒風捲著雪片飄進了窗子,烏木窗台上飄落了不少雪花。

她抬頭向窗外望去,一不留神,針刺進了她的手指,紅紅的鮮血從針口流了出來,有三點血滴落在飄進窗子的雪花上。她若有所思地凝視著點綴在白雪上的鮮紅血滴,又看了看烏木窗台,說道:「但願我小女兒的皮膚長得白裡透紅,看起來就像這潔白的雪和鮮紅的血一樣,那麼艷麗,那麼嬌嫩,頭髮長得就像這窗子的烏木一般又黑又亮!」

終於來到小公主誕生的那一天,她的皮膚就像雪一般的白皙,又透著血一樣的紅潤,頭髮如烏木般的黑亮,國王與王后十分歡喜,便給小公主起了一個名字,叫白雪公主。

「媽媽,今天吃什麼呢?」舒允坐在餐桌旁,雙手撐著圓圓的臉蛋,甜甜的問道。

「妳猜猜看?」母親將手撐在下巴,用淘氣的口吻回答:「今天晚餐是舒允喜歡吃的。」

「是…巧克力冰淇淋?」

「不對,巧克力冰淇淋不能吃飽,妳再猜猜?」

「是…大漢堡?媽媽要帶我去吃大漢堡嗎?」舒允興奮的搖晃餐桌下的雙腿。

「也不是。」

「炒飯?義大利麵?」舒允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我要玉米炒飯,或者奶油菇菇義大利麵也很棒。」

母親搖頭,神秘的笑了笑:「不是炒飯,也不是義大利麵。」

「那媽媽給我一點點暗示好嗎?」舒允像是放棄般,俯臥在餐桌上,手指不停的在桌面畫圈圈。

「它有香甜的白米飯,配上營養可口的紅蘿蔔、奶奶種的洋蔥、超市買的馬鈴薯,還有妳最喜歡媽媽牌牛肉餅,最後在淋上咖啡色的醬汁,就是一盤…」

「好吃的咖哩飯!」舒允大聲的搶答,手捧著雙頰想像著咖哩飯在口中的滋味:「甜甜的米飯、奶奶種的洋蔥、紅蘿蔔蔔跟馬鈴叔叔…怎麼可以變成這麼好吃的咖哩飯呢?媽媽,我肚子餓了。」

「馬上好。媽媽現在就去煎肉餅,二十分鐘後我們就準備開動囉!」母親慈愛的摸摸舒允的頭:「舒允要不要幫媽媽擺盤子?」

「好。」舒允跳下椅子,一碰一跳的和母親走入廚房。

在備料的同時,客廳的電話響起,母親走近接起。一會,母親回到廚房,將瓦斯爐上的火關上,歉然的對在幫忙洗水果的舒允說:「媽媽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出門,舒允可以自己一個人先吃咖哩飯嗎?媽媽明天在幫舒允煎好吃的肉餅。」

「媽媽,不能今天吃肉餅嗎?」舒允眼巴巴的望著躺在砧板上的食材。

母親抬手看看腕上的錶,輕輕皺眉:「寶貝,如果我再不出門就要來不及了。」母親邊說邊將身上的圍裙解下來。

「只要你乖乖的把桌上的咖哩飯吃完,媽媽答應你今天會帶聖誕禮物回來喔!」母親在大門前蹲下身與女兒對視,摸摸她的頭,接著擁抱輕拍她的肩背後,起身出門。

舒允只能乖乖的目送母親出門,不忘叮囑:「媽媽要早點回家…記得要選三十六色的色鉛筆喔!」

舒允卻不知道與母親這一分別,從此,就再也看不見母親了。

 

2.

不久,國王又娶了一位新妻子。這位王后長得十分美麗動人,但她很驕傲自負,嫉妒心極強,只要聽說有人比她漂亮,她都不能忍受。她有一塊魔鏡,她經常走到鏡子面前自我欣賞,並問道:「魔鏡呀魔鏡,告訴我實話!這世界上誰最漂亮?」

魔鏡回答道:「是你,王后!您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聽到這樣的話,她就會滿意地笑起來。直到有一天…

秀貞得意洋洋的看著牆上的結婚照,雖然婚禮辦得很倉促,但是丈夫彥志還是滿足自己拍婚紗的願望。看照片中的獨照,古典手工蕾絲婚紗,加上拖曳魚尾裙襬,腰身綴滿施華洛世奇水晶與珍珠,搭配上復古手工頭紗,滾邊是玫瑰花圖騰,頭紗襯著精緻完美的妝容,她只遺憾沒有多加洗幾張照片。

扭開乳液,秀貞仔細的將乳液均勻的塗抹在身上,不放過身體的任何一處死角,接著雙手開始順著肌理按摩,掌心的溫度加速皮膚吸收乳液,身體散發淡淡的玫瑰香味。她披上睡袍,拿起化妝檯上的木梳,梳理長髮,再拿出抽屜管狀的護髮油,擠在掌心,雙掌貼合摩娑加溫,再擦在髮尾上。

「我回來了。」門外傳來彥志的聲音。

秀貞撕下臉上的面膜,高聲回答:「吃飯沒有?」對著鏡子拍拍臉,繫上睡袍的蝴蝶結,走出浴室,見彥志背對著自己正在整理行囊,便伸手自背後圈住他。

「唔…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出差?」秀貞嘟著嘴,半個身體貼在彥志的身上,嬌滴滴的問道。

「我出差也是為了工作。結婚前妳不是都一直很支持我的工作?怎麼現在一定要我陪著妳?妳可以多多和舒允培養感情,我希望妳喜歡她,她是一個很貼心的孩子。」彥志轉身捧著秀貞的臉,認真的說道。

「你別忘記我是嫁給你,陳、彥、志!」秀貞伸出塗著鮮紅丹寇的食指,大力的往彥志的胸口戳去。

「會癢…哈哈…」彥志捉住秀貞的手,啄吻一下:「秀貞,妳答應過我要照顧好舒允的。我這次出差,就是為了給你們兩個獨處的機會,希望妳不要讓我失望。」

「可是,」秀貞依偎在彥志的懷中,手一勾拉下彥志的脖子:「人家比較想跟妳獨處麼…」聲音消失在兩人的熱吻中。

 

3.

王后像往常一樣地去問那面魔鏡時,鏡子作出了這樣的回答:「王后,你是美麗漂亮的,但是白雪公主要比你更加漂亮!」

她聽到了這話,心裡充滿了憤怒和妒忌,臉也變得蒼白起來。她叫來了一名僕人對他說:「將白雪公主帶到大森林裡去,永遠別讓我在城堡裡看見她。」僕人把白雪公主帶走了。在森林裡他正要動手殺死她時,她哭泣著哀求他放過她。面對小公主的哀求,僕人的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他說道:「妳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孩子,我不會殺害妳。」這樣,他把她單獨留在了森林裡。

十二月中冬雨綿綿,街道上行人紛紛撐起雨傘,忘記帶雨具的路人只能躲在商店街的屋簷下,等待這場冬雨停止。

「怎麼還沒停?」舒允雙手吃力地抱著一公升裝的鮮奶,抬頭看著天空,綿綿細雨雖然不大,但是離家還有好長一段路,就算用跑得回家,自己也肯定是會著涼感冒的。

「哈啾!」舒允從口袋掏出手帕擤鼻子。

「舒允!」右前方穿來一聲叫喚,一名穿紅色毛尼斗篷的女孩,與母親撐著傘走到舒允面前。

「舒允,你怎麼在這邊?」女孩和舒允打招呼,轉頭對媽媽說:「媽媽,她是我們班上的班長舒允。」

「阿姨妳好,我是舒允。」舒允將手帕收進口袋,向同學的媽媽打招呼。

「妳好,我常常聽到小美說到妳,她很謝謝你教她畫圖。」

「舒允,你看我這件斗篷好看嗎?」小美在原地轉了一圈:「是剛剛媽媽幫我買的聖誕禮物喔!」

「好漂…哈─啾!」舒允摀著鼻頭,小聲的道歉:「抱歉,可能是天氣太冷了。」

「哎呀!不是天氣太冷,是你沒有穿外套。」小美媽媽憐愛的摸摸舒允的手臂:「你怎麼只穿一件襯衫呢?來小美的外套先借你穿。」

「謝謝,不用了。」舒允搖頭拒絕。

「不行,妳一定要穿。小美不會介意的,對不對,小美?」小美媽媽幫舒允套上小美的外套,在從購物袋拿出一把雨傘。

「快回家吧,時間也不早了。」

「謝謝阿姨。」接過雨傘,與小美母女道別後,舒允往家的方向前進。

穿著小美的外套才正覺得心頭暖暖地,轉眼間走回到家門口卻感到無比的沉重,看著鐵製的大門,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瞬間背脊爬滿雞皮疙瘩。

「唉。」舒允嘆了一口氣,伸手往口袋探去,準備開門回家,怎知手在口袋中撈了好久,卻找不到鑰匙,左右兩邊的口袋都找過了,只翻出手帕、零錢和發票。

「怎麼辦?」

舒允望著家門發了好一會兒呆,只好硬著頭皮按下門鈴。

過了十五分鐘無人應門,舒允只好再按了第二次門鈴。這次等了三十分鐘,內門終於被打開。秀貞隔著鐵門冷冷的看著舒允:「怎麼這麼晚回來?還有,你怎麼沒帶鑰匙?」

舒允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是去逛街是嗎?」秀貞看到舒允身上的外套,不以為然的嘲諷道:「居然還有時間逛街,叫你做家事,妳還回說:『我現在要寫功課。』,我看妳就只知道玩。」

「我沒有去逛街。」舒允大聲的反駁。

「那妳身上穿得是什麼?」秀貞將鐵門打開一條縫,手伸出去:「把牛奶拿來。」

舒允將牛奶遞上去,碰的一聲,門被重重的關上,秀貞瞪了舒允一眼,嚴厲的道:「妳給我好好的在門外反省。」

舒允站在門外,不知道該怎麼辦。父親今天是不會回家的,自己也不可能待在屋外一整夜呀?可是,看著門鈴,無論如何也鼓不起勇氣再次按下門鈴的。舒允站累了,坐在門邊休息,與外頭冷風相比下,在溫暖的室內,舒允一個不小心就睡著了。

睡夢中,媽媽在教舒允畫圖,一張張的圖畫,裡頭有紅色的蘋果,黑色的披風,白色的頭髮,尖尖的鼻子,還有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媽媽告訴舒允一個好聽的故事,一個叫做白雪公主的女孩,如何從壞皇后的身邊逃走,好心的七矮人收留了白雪公主,給她溫暖的家,保護她不用在黑森林裡受風吹雨淋。一陣風起,把畫紙吹得滿天飛,色鉛筆散落一地,媽媽急促的要舒允撿起散落的色鉛筆,聽話的舒允蹲在地上收拾,當舒允站起身來時,卻看見媽媽坐在成堆的畫紙之上,從窗口飄出去…

「舒允,舒允,妳怎麼睡在外面呢?」一個慈祥的聲音再叫喚舒允,溫暖的手撫著舒允的臉蛋。

眼看媽媽離自己越來越遠,於是舒允驚慌地大叫:「媽媽,不要走。」刺眼的燈光射進舒允的眼睛,舒允揉揉雙眼,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奶奶。

「奶奶。」舒允向前一撲抱住了奶奶。

奶奶摸摸舒允的頭:「孩子,妳怎麼坐在外頭?」

此時,鐵門被打開,秀貞看到門外的婆婆立刻熱情的招呼:「媽,您怎麼來了?」秀貞低頭對舒允責怪地笑說:「舒允,就跟你說奶奶還要好一陣子才會到,你這麼早就站在門外等奶奶,妳看妳…」秀貞拉起坐在地上的舒允,搓搓她的手:「手這麼冰!趕快進來洗熱水澡。」

「媽,您吃飯了嗎?」

奶奶看了舒允一眼,搖搖頭:「我還沒吃,舒允也陪奶奶一起吃吧!」

 

4.

白雪公主一個人非常害怕,她在森林裡到處徘徊,尋找出去的路。到了晚上,她來到了一間小房子跟前。當她確定這間房子沒有人時,就推門走進去想休息一下,因為她已經實在走不動了。一進門,她就發現房子裡的一切都佈置得井井有條,十分整潔乾淨。一張桌子上舖著白布,上面擺放著七個小盤子,每個盤子裡都裝有一塊麵包和其它一些吃的東西,盤子旁邊依次放著七個裝滿葡萄酒的玻璃杯,七把刀子和叉子等,靠牆還並排放著七張小床。此時她感到又餓又渴,也顧不得這是誰的了,走上前去從每塊麵包上切了一小塊吃了,又把每只玻璃杯裡的酒喝了一點點。

吃過喝過之後,她覺得非常疲倦,想躺下休息休息,於是來到那些床前,七張床的每一張她幾乎都試過了,不是這一張太長,就是那一張太短,直到試了第七張床才合適。她在上面躺下來,很快就睡著了。

不久,房子的主人們回來了,他們是七個在山裡開礦採金子的小矮人。他們點亮七盞燈,馬上發現有人動過房子裡的東西。開始搜尋屋內每個角落,終於在第七個矮人的床上發現熟睡的白雪公主。他們拿來燈,仔細照著白雪公主看了好一陣子,驚奇地感歎道:「我的天哪,她是一個多麼可愛的孩子呀!」

在機場內的彥志神情焦躁不安,他不停的在登機報到處來回踱步,終於地勤人員將櫃台的桌燈亮起,他趕緊上前等候重新劃位,這時手機響起,他看了號碼後迅速接起:「秀貞,妳上哪去了?我打了七、八通電話給妳,妳都沒看見嗎?」

「我在做頭髮,怎麼有手接電話?」秀貞委屈的回答。

「妳有沒有看到新聞,我這邊的航空公司正在鬧罷工,飛機誤點了,今天晚上我是趕不回來吃飯了,妳就帶舒允出去慶祝吧!」彥志無奈的告知消息。

「為什麼?那我們都等你回來吃飯。」秀貞不滿的抗議:「我為了這頓飯花了不少的錢,做頭髮、做臉、買新衣服,連你的禮物我都挑好了。」秀貞甜甜的說道。

事實上,秀貞根本沒有準備什麼禮物,反正把自己送給彥志就是最好的禮物了,秀貞內心是這麼盤算著。

彥志一聽,有些愧疚的道:「真抱歉,工作太忙我都來不及準備,回去後我再補給妳。」話鋒一轉,彥志像是想起了什麼,又道:「秀貞,我也忘了準備舒允的聖誕禮物,妳方便幫我準備嗎?」

「沒問題。你要買什麼?」

「跟去年一樣就行了。就買…」彥志尚未開口,秀貞就接著回答:

「去年?是色鉛筆嗎?」

「妳怎麼知道?」彥志疑惑。

「我亂猜的,舒允喜歡畫圖,這點這麼像她母親,當然你會送色鉛筆給她。不聊了,我先去準備吧!」秀貞心虛地草草結束通話。

彥志呆愣的看著手機螢幕,他記得這一年來自己絕口不提前妻的事情,但,秀貞怎麼會知道禮物要準備什麼呢?對了,禮物還得留下密碼,他滑開手機傳了一封簡訊給秀貞。

掛上電話,秀貞回房準備換衣服出門,再經過廚房時,叫住正在洗碗的舒允:「妳爸今天回不來了,晚餐自己想辦法。」

5.

僕人回來覆命後,王后以為白雪公主已經死了,這下,她一定是全國最漂亮的女人了,她走到魔鏡面前說:「告訴我,鏡子,告訴我實話!全國所有的女人誰最漂亮?告訴我她是誰?」

鏡子回答說:「是你,王后!你是這塊地方最漂亮的女人。但是在山的另一邊,在那幽黑的森裡裡,有七個小矮人建造的小房屋,白雪公主就躲藏在那裡,哎呀,王后!她比你更漂亮。」

王后聽了大吃一驚,因為她知道這面鏡子是從不說假話的,一定是那僕人蒙騙了她,她決不能容忍有任何比她更漂亮的人活在這個世上。所以,她把自己裝扮成一個賣雜貨的老太婆,翻山越嶺來到了那七個小矮人的住處。她敲著門喊道:「賣雜貨,多好的雜貨呀!」

白雪公主從窗戶往外看去,說道:「老婆婆,你好!你賣的是什麼啊?」

她回答道:「好東西,好漂亮的東西,有各種顏色的色鉛筆。」

白雪公主暗想:「老婆婆好像並不是那種壞人,就讓她進來吧。」於是,她將門打開。

老婆婆進來後,熱情的催促:「快來挑妳喜歡的顏色。」

白雪公主做夢也沒想到這會有危險,所以她走上前去手一伸,當手指觸碰到筆尖時,白雪公主便失去知覺倒在了地上,就像死去了一樣。看到她的樣子,惡毒的王后說道:「這下你的美麗該結束了吧!」說完,皇后便放心地返回城堡。

地板上的聖誕樹還沒來得及組裝好,枝葉散落一地,連同裝飾滾落在地板上,霓虹的聖誕燈泡接上電源,一閃一閃的掛在沙發椅背後,一個天使吊飾被放在窗框邊,臉上笑臉的表情線條已經隨時間褪去,桌上放了海綿蛋糕的蛋糕盒,裡頭沒有蛋糕,慶祝的紅色蠟燭立在桌邊,燭蕊有焦黑的痕跡,看來是已經慶祝過了。

彥志關上聖誕燈泡,原本七彩霓虹的客廳頓時間變得孤單許多,外頭街燈一閃一閃,他眼睛一花,畫面似乎貼著玻璃窗,倒映出一條熟悉的人影。就著外頭的微光,他打開皮夾的內層,一張舊照片,與前妻的合照映入眼簾。

「親愛的,聖誕快樂。」彥志輕輕的對照片中的前妻說:「我真的好想知道,為什麼妳會發生意外?還有,那通電話是誰打電話給妳的?」手指輕輕撫過妻子微笑的嘴角。

擦乾眼淚,正要走回房間時,彥志的腳步不小心踢到散落在地板的物品,彎腰撿起,是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輕輕搖晃,聽聲音應該是秀貞代為準備的禮物。彥志帶著禮物來到舒允的房間,坐在舒允的床邊,看著女兒如天使般的睡顏,他幫女兒拉好被子,將禮物擺放在床頭,輕輕的在女兒的額頭印上一個親吻。

「爸爸?」舒允醒來,睡眼惺忪的看著父親。

「聖誕快樂。寶貝,是爸爸吵醒妳嗎?」彥志寵愛的摸摸女兒的頭。

舒允搖搖頭,拿出藏在枕頭底下的禮物,送給父親:「爸爸,聖誕快樂。」

彥志打開禮物,禮物是一幅畫,圖上是身穿白衣的天使,天使正在禱告,所以看不清楚臉部的輪廓。周圍圍繞了許多小鳥,鳥嘴啣著樹葉與花朵,空白處還填上了許多星星符號。

「我本來想畫媽媽,但是不知道怎麼我卻畫成了天使。爸爸,你猜媽媽現在也變成天使了嗎?」

彥志沒有回答,他將畫小心的收好,拿起床頭的禮物放在女兒的手上:「聖誕快樂。」

舒允高興的拆開禮物,是一盒嶄新的色鉛筆,三十六色。

「喜歡嗎?」

「喜歡,我…」舒允的聲音突然中斷,低頭不語,彥志低頭查看,卻也同樣沉默。一盒色鉛筆,原本應該有三十六隻,卻少了其中一隻顏色,而這隻顏色,卻是編號119的色筆。

半晌,女兒微弱的聲音,鑽進彥志的耳中:「媽媽,真的變成天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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