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純,駿河、遠江兩地守護,土御門第九代家督,生母為京都公卿之女,自小浸淫公家風雅之事,能劇、和歌癡狂者,風雅之外,其百步穿楊之身手,號稱「東海道第一神射手」。
永祿三年,中年後的泰純,跨上馬背已反映出體態的不靈巧,百姓訕笑著天下應該沒有需要家僕攙扶上馬背的射手吧!但泰純上洛之心與其「份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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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純期待這一天很久了,他在三河的長期佈局已見成效,眼前靠近神宮附近的稻葉、崎阜城都靠了過來,只要吆喝一聲,沿途還不知道有多少大小城門等著迎接呢!而據探子回報,即使是坐領十五萬石俸祿的 – 大友陣,也只是個整天歌舞伎樂的尾張傻蛋,不足為懼,此行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在召開完軍事會議後,捷報不時從陣前傳來,於是這位胖將軍開始穿戴起公家服裝,在臉上打白底塗抹腮紅,剃眉處塗上淡淡墨汁,再以深色鐵墨把牙齒塗黑,開始舞上一段勝利的能劇。
「人生五十年,與天地長久相較,如夢又似幻;一度得生者,豈有不滅者乎?」泰純吟唱著他最喜愛《敦勝》
六月十三日下午二時,帳外梅雨不斷,泰純卸下盔甲歇息,此刻的他還不見今日的狼狽。
越過小山丘,大友見泰純軍駐紮在峽間腹地最廣之處,但前後隘口卻極為狹小,加上兩側陡峭的山勢,人馬只有向下衝的餘地,上山只是充當箭靶的份,足見泰純對於地勢之凶險卻無足掛心之自信,就在此時,大友向部下喊道:「今日只為泰純的腦袋,不為殺他人而讓泰純逃了!」
半夢半醒間,怎高歌雅曲的盹夢被金屬的鏗鏘聲給圍住了,才想著,只見一道黑影在眼前一閃。「刷!」衣袖斷成兩截,泰純驚訝之餘,只慶幸這刀起刀落間,自己已翻了兩滾,撞倒了軍帳,一陣暈眩,還好腦袋還在,泰純喃喃自道。
而真正使泰純神智清醒的不是別人,而正是尾張大傻蛋 – 大友陣,赫然矗立在前,泰純費了勁轉身拿起鋼刀宗三左文字正欲向前揮起一刀,卻感到左脇下一陣熱氣擴散開來,全身氣力洩了一大半,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