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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分類:第六週作業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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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成績不錯,畢業時拿了個獎,是縣長獎、鎮長獎還是校長獎,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從某個大人手中接過獎狀和一個紅包,紅包裡頭放了兩千元。兩千元這個數字,當時就像從雲中下來的一道啟示,引領著我走向電器行那一排擺著CD隨身廳的玻璃櫥櫃,找上這台兩千以下最好的機種。拿到這紅包就是要和這台隨身聽相遇的,剛迷上少女漫畫的我,這麼給我們的相遇下了定論。

那年是即將迎來千禧年的世紀末,未來宇宙的設計概念元素在當時非常的流行:彩色透明的塑膠殼配上銀色烤漆,微電腦面板旁也必配幾顆LED燈,像太空頭盔一樣充滿著希望與野心。在我的隨身聽身上,卻完全看不到半點類似的影子:墨灰色的的塑膠上蓋,印著白色的品牌名稱及產品型號,覆在黑色的機體上,而機體上以最完美的比例擺置最必要的功能鍵。以及少話的液晶顯示面板。他像個有強迫症的上班族,規規矩矩的穿著深色套裝,謹守著他作為隨身聽的本分,不多做,也不少做,一切都在他稀少而僵硬的規矩裡行事。

我開始和他在被子裡一起偷偷聽著音樂入睡,一起從國語流行歌開始聽起,聽英式搖滾,聽日本偶像團體,聽國內外的獨立樂團。他的規矩讓我可以安心的冒險於樂海,就像遠航的船一定具備著堅固的甲板。

但所謂不渝的情是不存在的吧,就像所有會冷的湯一樣。

現在這個時代,到底還有多少人會拿起CD隨身聽呢?一次只能聽十來首曲子,早期的機種沒有抗震機制,輕輕碰撞一下樂音就會中斷。時不時就需要更換三號電池,在懶得充電的間隙中就漸漸不拿出來聽了。只有在買新專輯的時候,才會刻意的讓他的雷射頭發出光線,反射出光碟中的聲音記憶,播放一遍、兩遍,然後就把光碟轉成數位格式;更別說現在已經漸漸習慣去串流平台聽新音樂,連實體專輯都很少買。

但在僅有、那為數不多的特殊時刻——可能是個安靜而心情煩亂的夜,拿出覆上灰塵的專輯。接上電源,按下播放鍵,老舊的機軸發出輕輕的喀啦聲,為沈睡在記憶中的樂音揭開序幕。接著得細心的調整耳機插在輸出孔的角度,確保聲音正確的傳達到齊兩邊聲道。我進行以上這些儀式,他進行他的;在上蓋的遮蔽下,他秘密的調出樂音,準確的送到我耳邊。我沒看過他的儀式是怎麼做的。

我們一起度過這一小時,一起努力的抓取樂音的細節,然後他陪著我入睡,在播放完畢的時刻,自己也進入睡眠。

我想愛還是可以更長久一點的吧,深信把冷湯拿去熱了之後還能喝,而且依然是特別好喝——像這樣安穩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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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克力

  母親經常提起這件事,他說我小時候在餐廳吃飯時,自己一個人默默走到另外一家人旁邊,直接把他們家小孩桌上的巧克力一把抓起往嘴裡送,母親笑罵小朋友就是這樣,分不清楚別人的和自己的。

  老師,我的肚子有點痛

  老師,我的膝蓋不太舒服。

  每年運動會的大隊接力就是一場噩夢,練習時,我想盡各種理由來逃避,

唉,今天還是跑一下吧。我心裡嘀咕著。 

  接到棒子往前衝刺,我臉上的五官揪再一起,發出各種畸形高亢的聲音,當發生各種意外的時候,這是我絕佳的利器,直到運動會當天,我才有辦法鼓起勇氣,老師,我今天早上吃壞肚子了,我應該沒辦法參加大隊接力了。

  學校後門有家鹽酥雞攤,父親每兩三天給我50塊的零用錢,我經常在攤販前徘徊,少數幾次才會鼓起勇氣去買,我在想,如果付錢的時候錢掉下來滾進油鍋裡怎麼辦,老闆問要不要加辣,他是在問旁邊的人還是問我呢?

   我很享受哭,一個人的時候經常哼歌,不唱哪首歌,只是跟著某個節奏,眼淚就會自己流出來,像一滴烏黑光亮的墨汁在水杯裡暈開。

  某天,父親雙手夾著我的腋下把我舉起來:從今天開始你要自己洗澡囉!,我覺得洗澡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有很長一段時間,只是隨便往身上澆一些水,搓一搓身體就急著衝出浴室,有一次朋友在教室裡大叫: 你頭好臭!」,我還是沒辦法認真洗澡,大概只多用了10秒左右來洗頭吧,只要有鼻子在我的頭顱周圍出沒,全身就寒毛豎立。 

  小時候班上流行女生追逐男生的遊戲,我很不屑,只好偷偷靠近男生朋友,聞他們的髮香。

  車站附近很多坐在輪椅上賣雜物的老人,經過他們時,我不禁慢下腳步,用幾秒鐘來考慮要不要買一條口香糖,我會一直看著他們,不曾主動開口,他們會緩緩地推著輪椅滑過來,我買了一條青箭,阿婆拿起一張看似獎狀的厚紙: 我們是有政府頒發的合格證書,以後請跟有證書的買喔。      

  不知道甚麼時候開始,剪完頭髮後設計師都會拿著一面大鏡子,從各個角度讓你檢查自己的頭髮,誠懇地準備聆聽你的感想,….,可以,沒問題。,回家的路上一直看著路過車輛窗戶裡的自己,到家後,關起房間的門,拿一面小鏡子對著全身鏡檢查一番,用手機拍下各種角度,唉,要不要去另一家店再修一下呢?

  那一整年我在救護車上工作,我還記得,某天到了急救地點,我把厚重的車側門拉開,一名小男孩咧著嘴衝了過來,

我阿公在那邊。小男孩好似覺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干你甚麼事,別在那邊湊熱鬧,趕快回來。男孩的母親大吼。

  男孩衝進家門,把兩片毛玻璃的大門拉上,那是一條很長的騎樓,用餐過後的時間,每一戶人家卻都大門深鎖,沿著騎樓天花板的照明燈一路連綿至不遠處的一條小溪,不時還聽得見水波輕微震盪的聲響,騎樓間坐在板凳上的老人,左手拿著一把水果刀,鮮血從右手腕的刀痕中汩汩地傾流而下,他看起來有點緊張甚至興奮,淺灰色西裝褲的織線吸飽了暗紅色的血水,血珠子一滴接著一滴墜入老人腳下的血泊之中,同事麻利地套上塑膠手套,把車廂裡的急救包扛出來扔在柏油路上,迅速挑出止血棉和繃帶握在手上,身體斜靠車門,望著派出所的方向,

對我說: 又是這個神經病,先等警察過來吧。

「他流了很多血,我們應該先把他送去醫院……」我發現喉嚨縮的緊緊的,幾乎快講不出話來。

他如果拿刀砍我們怎麼辦,他媽的我都要下班了還給我出這種事。

  警察來了以後,老人沒有太多反抗,被綁在擔架上,沒人跟他說過一句話,就像一批貨物似的被推進救護車裡,他望著救護車的車頂發楞,我很想跟老人說說話,或者說我更期待他主動跟我說些甚麼,老人既不想死也不想活下去,關於老人的很多事,我應該懂吧,即使今天是第一次見他;救護車警鈴大作,朝醫院的方向飛奔而去,完事之後,以幾乎相同的速度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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