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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分類:月亮的輕與重-初階3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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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的城市已沒入寂靜。

 

打開門緩步走出,彼端的天空是遍碧藍的夜色。

我佇立於樓頂的矮牆旁,抬頭仰望,是一陣拂過心田的風,在血液中流竄。

更冷了。

 

高掛於天的傳說,藍古月,在月族的神話裡,每過99個月蝕的夜晚,將會代替月亮出現在蒼穹間,開展一條穿越時空的大道。

 

風變大了。我仍佇立著。

直撲而來的風,這頭被人們厭惡的長髮被拉扯著,而眼前的月光卻是如此皎潔,如此純淨,忌妒她的美麗。

風停了下來,披肩的長髮也凌散落下,我撫著髮絲,撥開遮掩視線的瀏海,這時注意到自己滾蕾絲的袖口,心中滿是欣喜,今日這身污穢的肉體,在費心的打扮下,被這身可愛的衣裝覆蓋包裹,眼不見為淨,能在最後踏上離去「現在」的道路上,保有心中完美的自己。

 

溫度又再度下降了。在這夏夜,這是傳說道路開啟前的預兆。

抹去額上的汗珠,手腕上淡淡的蘋果香讓心情平穩下來。

 

我為了確認通道的入口,踏上樓緣的矮牆。

腳下的城市已沒入月光,月光是這山谷的顏色,蒼鬱的時空之道早已開起,城市的外貌令我意外的消失於意識中,只有少數的車聲提醒著我道路隨時消失的可能性。看不見底的谷,一兩隻金黃色的小精靈已在路上等候,為我引導。

 

裙襬隨風飛揚,我抬頭望向古月,雙手合十,開始吟頌早已熟背的咒文。

回到過去吧!我將在此與這熟悉的城市告別,等待一個全新的我到來。

我放鬆伸呼吸,抬起步伐,走向藍之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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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當時推開玻璃門時有些勉強,店主寄來的視線有些同情。
  「只是剛睡醒。」正為那視線而反駁——若是細述過程,該是在最後一個字語迸離舌尖、於揚著微埃纖塵的室內飄開散去之時,一陣自頭頂上冷氣孔帶起的寒風生硬撞擊,迫得意識張開,收攏所有散落的表意元素(例如店主微彎的眼角、剛睡醒的「醒」字、亦或者是欲意反駁的念頭),領著他們穿越了長長髮梢,直漫向被掩著的尖耳,以完成這次輪迴——一陣巨大的後悔忽地無名燃起,晴空霹靂般降臨。
  店主展開笑容。只是笑容中隱隱帶有遺憾。只得跟著苦笑,準備朝店內移動腳步。跨離了玄關,光影斷層落差教人止步。室外的明亮只是室外的明亮,與玻璃門內的室內是兩個世界,於是眼瞳得向室內的鵝黃燈光尋求波長上的和諧,而眼瞼則是稱職的阻擾試圖進入的多餘光源。視覺展開之前。
  「今天又是就只有這樣了吧?」
  語句中止之時視覺即時連結世界作為聽覺靜默時的接續。不遠處店主習慣性用手搔著光滑右臉頰上因微笑而陷下的那顆圓圓酒窩,瞇著細小的單眼皮眼睛。「嗯。」
  忍不住要張嘴埋怨。「唉,就別再笑了——」語未竟,察覺店主的注意力轉移了去。店主的視線越過一切阻礙,直直投向窗外。
  窗外,天明亮,街景金黃如初夏的稻田。不過這片稻田沒有稻穗搖曳,搖曳的是破碎豔陽落於來往車身上的閃爍。這片金黃的景象中存在一個靜止的人影佇立於正中間。那人影的存在,就像是一個句點,中止了所有可能的夏日誘惑,總結了其他一切對店主目光產生吸引力的可能。
  那人正望向櫥窗內的那一顆白石。
  甚至那厚重的玻璃門是怎麼被推開的都渾然未能察覺,腳已不由自主領著身子移至店外那人的身邊。那人的注意力並未因身旁景物人事更替有所分散,他只是專注於白石。這樣的專注發散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靜。這陣沉靜,消弭了外在可能存在的對於他這人的好奇,並透過他的那道專注目光,外在的種種思緒皆被收納集中,導向了櫥窗的另一端。
  在櫥窗內,白石座立在深褐色的檀木托盤之上,托盤則置於透明玻璃隔板之上。白石與托盤都是圓形的,不過白石沒有托盤圓。至於大小,白石約比一個嬰兒的拳再大上幾許;不過當然不及如成年男子攤開手掌一般的托盤。白石的顏色是乳白色的,不是純白。不是靜靜擺著動也不動每天擦拭卻仍能輕易看見沾染於其上的塵埃那樣乾淨純白;而是如於潔淨晨間望向天際可見那顆未有光芒發散的月。
  對,就像是一顆月亮。
  思緒紛雜之際,那人向前走上兩步,他的目光該是於白石之下、托盤之前的小小黑色立牌處逐漸聚焦。在那之上,除了一串因過於冗長而失去意義的數字,還有近乎螻蟻大小的字。上面寫著:「月獻李白」。
  才一眨眼,身旁那個句點不再是句點。他移動腳步,很快的進了店。就像依附於他的影子,在意識領導身體發生作為之前,竟無意識的也跟著回到店內了。當察覺到此點時,感覺有些震撼。
  才推開門,那人馬上開口。「請問,櫥窗裡的那顆白石有什麼典故嗎?」
  店主的眼在櫃檯之後眨巴眨巴閃動。直待一切完全靜止,店主才緩步走出櫃檯並開始介紹。

  「聽過關於大詩人李白在湖中撈月的故事嗎?」
  「嗯,聽過。」望著他的背影聽他遲疑的話語,他該是正想著這段傳奇。
  也不知是什麼緣故,忍不住於那人身後多嘴了一句:「也不過只是傳說:更確切的說,根據李陽冰的說法,李白其實是病死的;甚至,李白極可能是因誤食丹藥而慢性重金屬中毒致死。」
  「嗯,撈月之說真可能只是訛傳。」那人沒搭理這多嘴,倒是店主回應了。「無論如何,有人帶了這顆石來。」
  慢慢說著,店主來到櫥窗之前。店主打開櫥窗玻璃拉門,用手將白石自座上拿離,捧出。「那人說,這顆石曾是李家的傳家之寶。」

  故事是這樣的——
  某夜,月很明亮。李白獨自乘舟出遊於湖心,飲酒。
  酒美,夜美。於是李白醉。
  醉未必不能視物。而李白能視物,且一清二楚。
  李白看見,月在水中。一時動心,李白彎腰,伸手欲撈月。

  「之後的故事就不多說了。」店主此時已走回到櫃檯,拿了塊布輕輕擦拭著白石。在那人身後看不見那人的表情,但像是跟店主說好了,很自然的接過了店主的話頭對著那人的後腦勺開口說道:「不過,在將這石帶來這店的那人口中,當時其實月不在水中。」
  「在水中的,是這白石吧。」那人做出結論。
  「是。帶石來的那人說,李白撈的不是月,是石。」店主望著那白石,一如望著愛人般的殷切。「李白撈的,是這顆白石。」
  那人開始前行,並在櫃檯前的圓板凳上坐了下來。跟著他,也來到他身邊坐下。
  於是便能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毫無阻礙的觀看著這顆石。
  白石上的花紋似微微刻印出了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型,一如夜裡的皎月:是伐桂的吳剛?或是奔月後難歸家鄉的嫦娥?亦或其實不是人,而是正為王母搗藥的玉兔?真實難辨,於是只能曖曖推測,該是高人巧工,於地上揀了這白石,造了一顆月。然後獻給李白。

  「很美的故事,很美的白石。」那人讚賞。
  「美,當然美。」店主笑了。
  「不過,這麼美的白石,又是李家傳家之寶,那人怎會將之帶來此處?」自將目光於白石處移開後終於能夠看見那人的臉。兩道濃眉勻稱的立於一雙漂亮的單眼皮眼睛之上,高挺的鼻有西方混血的味道。正閉合的嘴則是略嫌大了一些,但無礙於整體的美觀。很俊的一個人。
  「這是客人的隱私,不方便透露。」店主抱歉。「唯一能透露的是,那人期望這石能找到一個好伴侶。」
  「嗯。」那人點頭。「那麼,價錢呢?」
  店主笑了。「在櫥窗的那邊您該有看見那塊黑色立牌吧?」
  「嗯。」這樣的應對忍不住令人想起未看見這人、稍早剛入店時,店主的態度。忍不住要竊笑。
  店主沒有理會這番竊笑。只是說著:「那麼,還有什麼疑問嗎?」
  那人直直的望著店主。
  店主亦直直回望著他。
  沒有電流。沒有漫畫或是戲劇表現那樣的誇飾。但在兩人之間,似乎有種默契正慢慢成型?
  「有價就有價,出的起,出不起,一拍兩散啊。」或許是見不得店主與那人之間的默契,真忍不住出口酸了一酸。
  店主失笑望來。那人則似是充耳未聞。「那麼,價是多少?」
  店主用手指比了個一。那人皺眉。
  「這個價,合理嗎?」店主微笑不答。
  這畫面看得人有些惱火。
  「怎麼,現在更是打起啞謎來了?」
  那人逕自再問:「若是這個價真合理,讓人多看一下也是合理的吧?」
  店主點頭,將白石遞出。那人接過,細細察看起來。
  那人竟能自店主手上接過白石!感到不悅。正想也湊上前去好更近距離的看看這顆白石時,卻忽然店主彎下身子,越過了櫃檯,在那人耳邊說了一句話。
  那人愣了一下,白石在他手上轉了一轉,跟著,他交回了白石,一言不發起身離去。
  就這樣告一段落了?整個交易就這樣終止了?
  愣愣坐在凳上望著那人的背影。那人走出店外時,店主也走出了櫃檯,正將白石置回櫥窗內。
  只能看見店主的背。店主的肩頹垂,雙手前舉,似是拿著布擦著白石。是否聽見了一聲嘆氣?
  越過店主,能夠自櫥窗看見那人已走遠。
  又過了一會兒,見店主仍沒有多做解釋之意,忍不住張嘴,只求能解開心中疑惑:「跟那人說了什麼?怎麼一下他便匆忙離開?」
  店主轉過頭來,也許是逆了光,店主的表情無法清楚看。只是有種感覺,店主的招牌靦腆笑又出現了。
  「緣分未到。」
  店主那雙細眼直定定望向店內的這個方向。
  緣分未到?是在說他吧?但店主卻不是望向他曾坐的那張圓凳,而是……
  片刻,被店主的視線給震攝,思緒猶如貓撕咬糾纏的毛球,再找不到開端與終止之處。於是只得冒著一身冷汗慌忙向店主告了辭,跌跌撞撞離開了店。

  現在回想起來,當吃力的推開門,咬著牙踏下了脫離店內原木地板的第一步,確實感受到腳下所踏的紅磚地,確認了已來到人行道上後,在離去的方向,用眼角餘光窺望向店的櫥窗。
  餘光中,在櫥窗內。
  檀木托盤之上,白石仍隱隱散發著月似的光。
  白石隱隱散發著月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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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家裡的時候,夜已深了,她低頭竄入一台計程車,猛得把行李箱拉進後座,裙擺因為關門過急差一點夾在門縫中。那是個一反常態安靜而沉默的司機,在聽到她下達通往飛機場的指令後,只是對著後視鏡點點頭,隨即熟練的做了個大大的U turn、擺脫了漸漸散去的車陣、飛馳在通往機場的高速公路上


 
不用找了,她說,一樣低頭的姿勢,慌忙進入飛機場的旋轉門內,彷彿黑暗中有很多伺機而動的獸,要一躍而起把她吞噬。


要搭的那一班飛機她早先就預定好,所以離開本是可以預料的,只她沒想到會走得那麼狼狽、那麼急切、又那麼忿忿不平。她不想在台灣多待上任何一刻了,但在人煙稀少、空盪寬敞到不像話的候機長廊裡,時間卻彷彿被迫拉長般,沒有盡頭的往前延伸
。好不容易走到對應她飛機號碼的候機門,猛一抬頭,她看到一輪滿月,一輪過大又過白的滿月,扁平如剪紙般、突兀的貼在漆黑的背景上而候機室那三大面潔淨到近乎透明的玻璃彷彿幫兇,就這樣任憑它,團團地包圍住她,發出慘白而刺眼的光線,照得她無所遁形。


多麼諷刺啊
!在所謂月圓人團圓的時刻,她居然像逃難般的逃出自己的家。她想到那些粗暴、那些不堪、那些發誓要摧毀的言詞,像髒水一桶又一桶,輪流從他父親母親的手中潑濺向那她視為神聖潔白的愛情上面他們有什麼權利?只因為他們是被稱為父母的人,就能這樣否定她的決定?任意玷汙她珍視的東西?...不是她沒有給他們機會,而是他們不想給她機會。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也不在乎了,她已經盡到女兒最後的義務,現在是該回去的時候,去到那個哪也管不著她、屬於自由的美國。她低頭,比出一般要遮擋過強陽光的手勢來抵擋月光,就這樣一路抬手走入了機艙。


搭上飛機後她不曾闔眼,只是任憑位置前面的畫面不斷閃爍
在空服小姐餵食與收拾、收拾與餵食,反覆操作了好幾次之後,飛機終於顛簸了一下,降落了。


出關、蓋章的手續比她登機時來的快得多,行李也在滾輪轉了兩圈之後就從黑色的口吐出來。她托著行李走出去,機場的外面是白天,天空是澄澈的藍。才離開一個禮拜啊
!卻彷彿睽違已久,她大口大口的吸氣,貪婪的吸吐那乾乾爽爽屬於自由的空氣。


她劃了個誇張而優美的弧形,攔下其中一台計程車。司機下車略略舉了個躬,把行李妥妥當當的平放在後車箱,然後拉開車門讓她上車。她緩身進入車內,感覺裙襬在她後方輕盈的飄了起來,她不自覺的往後看了一下,卻撇見天上一個近近乎透明、白色的、小小的圓。


她想她一定是頭昏了,白天怎麼能看到月亮呢
?...碰一聲,車門確定的關起,她要遺忘,然後永遠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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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那時下了計程車以後走過鑲金邊的街道,玻璃櫥窗裡的人好像用慢了一半的速度移動著,窗口的擺設不需要時限,這是一個高級古董商聚集的地方。西班牙十八世紀聖母像在中國青瓷大甕旁散發關愛眾人的眼神,巴洛克燭臺架起蠟燭照向日本浮世繪屏風。我幻想走在我身旁開了門讓上方鈴鐺響起的,是穿了牛津鞋的王爾德愛好者,可能還戴了頂磨邊的高帽。

 

    然後進到阿德禮亞家裡,我想這裡應該就是我想像中的月亮了,一個聚集繽紛的圓,記憶裡有古老的花香和茶香。德布西的琴聲碎落到腳邊,在進門的瞬間,像是漫步一樣的踏在波斯地毯上。中國萬壽無疆瓷盤掛成一排,如絢麗的凹痕;印度風格的細密畫掛毯佔滿另一面牆,放射狀的枝葉下有象群和駱駝經過;維多利亞時代的桌燈在遠處,輕輕搖動燈罩邊緣的玻璃耳環;深木色櫥櫃還有提琴的弧線,拉環是一塊鳶尾花銅片。頭頂的水晶燈要不了太強烈的光,一點點折射讓整間屋子像在池子邊,以為開了窗莫內的荷花與垂柳就在眼前。絨布墊、織毯、窗簾與桌巾,被布料包圍的屋子像是吸走了所有聲響,呈現真空狀態。

 

    這是一面異國的月亮,不過它很能投其所好,你總可以在裡面找到合適的位置落下。不理會冷氣機和電鈴,我以為這裡還瀰漫絲狀般上世紀初的氣味。

 

    後來我知道寧靜海的縐褶不是因為風吹過,是隕石撞擊後的深刻刻痕,需要很強的力道才能有這樣蔓延的龜裂;薔薇星雲瑰麗如我的想像,但它其實是由宇宙裡的塵粒與碎屑組成的,不完整的、不能成為一顆星球的那些物質,拼湊成這樣的一陣煙霧出來。生活也像是這樣子,一直在收集瑣碎近乎不重要的大小事,沉澱又再流動,一些片刻的哀傷和歡愉,獲得並丟棄以後,才得以完成。

 

    而住在這片月亮上的阿德禮亞,也是把自己的生活和生命揮灑在她繼承而來星球上的吧。隨著年歲增長,阿德禮亞走過的路讓她練就閱讀別人的能力,一次次將收集而來的心情內化並堅強起來,使她擁有在微笑中透露出一點遺憾,皺眉又隨即豁然的能力。這些古老的裝扮也不再只是增值的奢侈品或者某個年代的見證了,圍繞著阿德禮亞,它們是她經歷與收集這些刻痕和塵粒的同伴,華麗的集合裡自有它的坦然和曾經有過的掙扎。

 

  然而最後從我們的望遠鏡裡看到的,卻總是一整片銀白色的優雅光芒,就像現在每次在阿德禮亞的屋裡看到她的時候一樣:彷彿位在高遠之處,又好像已經牽起你的手來;看似沉默冷淡,而溫暖的語句早已傳進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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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人迷戀月亮,光是舉頭望明月還不夠,低頭也得見到月的倩影。他們將月亮圈養在園林裡的水塘裡,跟池中魚一樣,成為他們的寵物。月亮本尊並未受到任何影響,照樣她的東昇西落,照樣她的陰晴圓缺,她高高在上,誰也拿她沒輒。人們仍歡天喜地的爲水中月題字「浸月」、「橫虹臥月」。每逢佳節,相聚一同欣賞月的美,兩種姿態,兩種美。被這樣欣賞著、愛戀著、歌誦著,月亮難道不沾沾自喜於自己的美貌嗎?

        月亮阿,你懂女人的心事了吧?女人的心就像遠方的你。外人在林園裡看到的女人,只是虛像而已。林園的女人不能外出,在庭院裡還得被雲牆區隔開來,以防外人偷走她的面容,她沒有臉、沒有身體,只能透過漏窗,些許地感受到她的存在。不知她們抬頭望月時,有何感觸呢?她們會羨慕月亮能夠不為林園所拘束呢?還是,她們惆悵道自己與月亮一般寂寞?

        月光輕輕地灑在地面,人在地面上看的是同一顆月球,可卻有千般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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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她8歲。
牽著媽媽的手,走出醫院,早已忘了剛才打針的痛,忙著追踩地上的影子,蹦來跳去的,忽然聽到悶悶的啜泣聲,她抬頭看媽媽,媽媽連忙把頭轉到另一邊,但在媽媽身後月亮的照映下,看得到頰邊仍掛著一行淚。

長大了一點,她知道了自己的病叫做「紅斑性狼瘡」,每兩個月要去看一次醫生,每天得照三餐吃藥,但仍常覺得很累,爬不起床,沒辦法去上學,爸、媽發現了,只得嘆了口氣,幫她跟學校請假。她每天吃著那些藥,臉漸漸圓了,還長著可怕的紅斑。因為她常常請假,一些原本比較要好的同學也開始疏遠她,漸漸地,她有個新綽號叫「月亮臉」,不只同班同學這樣叫她,連經過其它班級,都會有一些調皮的男生在旁邊叫著她的綽號。那天晚餐的時候,她忍不住對父母尖叫:「為什麼你們讓我生這種病,姐姐都好好的!你們應該不要生我!」

21歲的生日派對上,認識了一個姐姐的朋友,高高壯壯的,對她很好,兩個人開始交往。一天晚上,看完電影後,兩人在公園裏散步,她找了個周遭不太明亮的地方坐下,鼓起勇氣開口跟他說了她的病,他微笑地說他早就知道這件事,她忽然覺得從他懷裏看出去月亮好美。3年後,兩人結婚了。

4年後,她在醫生的反對下,生下一名小女嬰,2個月後,醫生宣判寶寶完全無法行動,一輩子需要他人照顧,她想哭想大叫又不知該怎麼辦,當她媽媽忍著淚水抱住過於激動的她時,她彷彿看到窗外那不懷好意的月亮血紅地望著她。

工作、照顧小孩、進出醫院、和丈夫時而甜蜜時而吵架,直到一天晚上,她被送進加護病房,不再醒來。那晚,沒有月亮,那年,她37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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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個美麗的小名兒──月牙兒。
那是村長爺爺給她起的,在她還在襁褓之中,眼眸裡裝盛著一片透明的時候。
那天,她被人發現在冰天雪地之中,一個雖已斷了氣息身體卻仍固執地維持溫熱的女人懷裡。那女人的臉孔是全然陌生的,她是誰、又為什麼在這種時刻出現在這裡,沒有人知曉。
那是個夜,一勾新月懸掛在高空的清明的夜。
綴著一點一點的星光,皎潔的月光緩緩的滿溢出,直到天空再也承載不了,就落到了地上,落到了女娃身上。
雪地的晶亮,在女娃映著月光的臉龐對照之下,也相形失色。
女娃還是空白的靈魂,被月色以一種不經意的姿態沾染了。
而後的歲月裡,月慢慢凝結,在她體內結塊,一點一點的堆積,她終於帶上了溫和的銀白。
月牙兒,人如其名。
 
 
對於那雪地之中的事,她自然是不復記憶了。
或許是那沐浴在月色中的畫面太美,令人不忍遺忘,於是總被反覆提及。聽得多了,她開始覺得自己與月有一種旁人無法理解的秘密連結。
望著月的時候,她總感到被溫柔包覆,那是一種就算徹底放鬆仍舊被輕托,雖然有重量卻可以輕鬆漂浮的感覺。
但帶給她這種感觸的可能不是月,或許是母親在她身上所遺留的殘存記憶──用她最後的、最後的溫熱懷抱。
 
 
月與母親的形象在誰也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偷偷的疊合起來了。
她愛月,愛她的溫柔、愛她的包容、愛她的寧靜、愛她的微笑,愛她的一切一切。
任何形式的月對她都有魔力,潔白的、黃澄的、渾圓的、勾狀的……。
她最愛的事,就是在月還未升到天頂之前,安靜的躺在田埂邊,看天、看月。
有時候她會輕聲的說話,告訴月她的快樂、她的煩惱。
月一定是帶著和煦的表情看著她成長、分擔她無法消化的情緒。月一定是那樣的吧?她一直都是這麼認定的。
 
 
只是,一切都在一夜之間變了調。
就像圓筒上的牙被誰帶著惡意拔除了,音樂盒就再也奏不出合諧的音,扭曲的音浪顯得尖銳而令人刺痛。
  
 
那年她十六歲。
很平常的夜晚,她同平日一般躺在田埂邊望月。
突然一個結實的男體朝她壓下。
她的眼神從清澈轉成震驚再轉成惶恐。
她掙扎著想逃,卻被猛力揮了一拳,打在她的左臉頰上。
壓下來的體重更重了,她甚至無法動彈。
她聞到血腥味、男人的汗味、青草味。
底褲被扯掉了,她感到下體一陣冰涼。
──啊,好痛!
在那同時,她在男子的肩頭之上看到天際掛著一輪滿月。
好大,好蒼白。
 
 
她的眼角滑下了兩行清淚。
──吶,你在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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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
你為我念詩
一字一聲輕輕飛上夜空雲海

所有的憂愁與不安都沉睡了
但黑暗中仍有屬於它們的音符

你願意信任嗎?
像海洋相信生命
像沙漠相信死亡
那樣的信任我

和 這一切

也許終會學會
沒有翅膀的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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