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說得比唱得好聽。而我老是認為自己是唱得比說得好聽,寫得比說得好看。說話的速度幾乎是跟著腦中的想法同步跳躍思考,逕自發射,想到哪,說到哪,腦袋一打結便陷入一個沉默的缺口。腦袋像是一鍋烹煮沸騰的濃湯,蠢蠢欲動,亟欲展現高湯裡的餡料,等不及一杓一杓地舀取。快了,怕不夠入味、燙了口,慢了,又怕悶過了頭。因此在談話速度的拿捏上,我老是被對談者要求放慢再放慢,造成言談與思索的同時不同步,需不斷扭緊訊號,拼湊最接近原始的表達。

寫字總是能讓我重新找回思考的速度。寫字不見得要對外在世界交代什麼,而是對於自我內心世界的梳理,在字與字之間,可以保有更多的空白與時間,去沉澱、鋪陳、組織一張更細密完整的地圖。書寫像是一個控制閥,校對外在世界與內在世界的時差,在個人的書寫時空中,世界忽然一片靜止,只需盡情翻攪內心的浪濤,捕撈潛藏腦海深處的貝殼與鯨魚,由內而外,調整觀看世界的視角。

話說得快了,口不達意,字寫得慢了,傳遞不及。在科技與媒體的加速演化之中,訊息傳遞,由AB的路徑僅僅在一念之間,一指到位。人人爭相表達發言,成千上萬則訊息淹沒於茫茫網海之中。面對面的口說傳達,點對點的已讀未讀,紙與紙的墨水印漬。於時間戰場被牽制改變之餘,又該如何堅定自己的步伐前行?我不奢求先說先贏,只求無愧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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