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座路燈是殘缺的空殼,內在沒有光亮,是夜,陰森的氣息籠罩人間,宛如身處幽冥。汽機車刺眼的白色爆裂,是慌張奔流的銀白靈魂群,餘光照不亮幾尺地,唯能反射漫天落下一長條長條長條的雨繩,狂亂鞭打著世間物,最深刻感受到的是機車騎士。張狂的巨風撕扯著行道樹,樹木也繃緊全身筋骨進行角力。帆布被扯裂,「啪啪」地胡亂拍打,招牌看似隨時會落下。
紅綠燈少數還在作用。剛亮綠燈,晚班下班的車潮緩緩移動。板子突然從前方一尺的黑夜現身,直撲他眼前。四肢宛若下咒般無法動彈,來不及偏移機車方向,連脖子一縮的反應時間都沒有,只能將眼睛瞪得大大的,親歷災難片最兇狠的現場當下。「匡噹!」一聲,猛然直接擊中他頭部,是屬於塑膠板悶滯的聲響,力道讓他自然一仰,板子也彈起三十公分高再往後飛墜。
水滴成流不斷從上往下從上往下,面罩鑿了一道深深的刻紋,微微裂開,眼前世界分為左右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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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處處充滿驚奇,只是我們習慣性的忽略。
在我們孩童時期或許都曾提出一些問題---我們是從哪裡來的? 死了以後會往哪裡去? 小鳥為什麼會飛? 蜘蛛為什麼會結網?…
但或許是因為沒人能給我們答案;也或許是我們輕易的接受了一堆似是而非的答案,總之,我們不再問這些問題。
取而代之的,我們開始問:怎樣才能賺更多錢? 如何贏過別人? 怎樣讓別人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
在名利的追逐中過了一輩子,替自己找出所謂的人生意義,然後不管滿意與否,結束這一生。
渺小如我,寫得好像自己多高明,彷彿我點出了些什麼,比其他人更有智慧。說穿了,我也跳不出這樣的窠臼。
但就算我知道徒勞無功,我還是無法不去思考自己生存的原因,我好奇的想知道為什麼我可以思考、能擁有智慧?為何我有喜怒哀樂愛恨瞋痴等各種「情緒」? 人類到底是不是獨特的?…
所以當我發現部分的答案來自大腦時,我開始盡我所能的吸收大腦相關知識,想了解一切的爲什麼。
當我越懂越多 ---
知道了這個部份掌管語言、那個部份與短期記憶有關、這裡是恐懼的來源、那裡是我們之所以能做計畫的原因…;
了解了大腦中神經元的訊號傳遞方式,影響它的神經傳導物質;
更明白了人與其他生物在大腦上是哪裡不同,而與我們最接近的猴子、猩猩其實在大腦的結構上並沒有太大的差異,但只要一點點,就能有極大的差異。
然後,我依然一頭霧水。
更發現世上其實沒有真正清楚的人。
所有人都只是在瞎子摸象,在不知整體架構的情形下,東拼西湊的試圖抓到一點什麼。
那麼,我們到底是什麼?活著到底為了什麼?
我曾經有無比的優越感,覺得我的意志可以無比堅強,人定必可勝天;
也曾陷入一種渺小感,認為我們只是浩瀚的天地與無法估量的時間中無法察覺其存在的一個「東西」,我們什麼都不是。
我如同馬戲團中踩著球的小丑,試圖在球上取得平衡,但總是搖搖晃晃,隨時都有跌下去的危機。
在「活著,為了什麼?」一書中,近百歲的天主教修女以馬內利認為,人類無法穿透無限,也無法進入虛無,我們是無和全的一個中間項!
或許,我們可以不必將自己膨脹得很大;也不必視自己為無物,我們就是那個中間項!一如巴斯卡所說,我們雖只是柔弱的蘆葦,卻是會思考的蘆葦。光是這點,就是奇蹟,也是我們人類的獨特之處。
我想我會持續探究思考我們是什麼,畢竟我是根會思考的蘆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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