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慶幸今天出門,有點陽光,又不壅塞。
他也是,在這個群山顯現的日子,似乎就該搭配一段遊程。
她說:這個心型的葉子是菩提樹。
他說:恩,也許有另一個人可以在此覺悟。
她說:真好,兩個人,周二早晨如此悠閒晃蕩。
他說:不是晃盪,是去故宮。
穿著便衣便鞋,背著後背書包。
捷運過了中山站就結束了一種屬於城市眾多人的靜默,出了地下隧道,列車向上行駛,看到了陽光,乘客不由地瞥瞥外頭。經過了那個展覽會過後就不是公園而變成硬舖面的通道、河堤旁邊全然曬到陽光的自行車道、鑲進了山裡的大學。
他說:到站了,準備下車吧。
她說:不,我是認真的,今天稍微回暖了,我們去海邊。
他說:不用吧,那麼早去那兒,什麼也沒有。
她說:對,就是因為這樣才去。
什麼話都沒有再說,也沒有回應。她與他都面向窗外,有時候看一下彼此確認對方的心情及臉色不致搞砸今日遊興。
從眾多的房舍,到眾多的房舍,慢慢的土地開闊了起來。
開始有些綠帶,然後出現河,平房,還有橋及遠方。
車上的人稀稀疏疏,每到一個站就更少人,好像這個時間點不適合再繼續行進下去。突然覺得這樣的認知有點好笑,一邊想起昨晚的夢:一團又一團的青蛇到處都是,夢中的她走在蛇群當中一點也不擔心。起床後什麼都沒做連忙上網打上:蛇….解夢。出現各種分析:兇兆、吉兆、有錢、它代表了直覺與智慧的靈性力量、它代表在性上面的滿足或不滿足。她真的笑了出來,噗哧一聲。
他問她:在笑什麼?
她回答:這世界真的充滿著矛盾。
他說:怎麼了?
她回答:沒有。
兩人牽起手。就算沒有對談也不失表象的連結。
要到終點站並不容易,時間又過了一會兒,或是很長。也許兩人都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唉呀,怎麼那麼久還不到。卻又顯得多餘及愚蠢。列車及時慢了下來。
趕忙著要踏出去正想大吸一口新鮮空氣的她被抓住了手,她回頭望。
他說:我怕淡水,第一次跟女生約會就來這,回去卻莫名分手了。到今天我都不知道原因。
她把頭移開,看向遠方。
街上沒有任何的商店開門,只有風、草地及河岸,沒睡醒的狗,趴在車旁享受冬陽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