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才與上一世的我們脫節,而認真的開始用這個新生命與這個新世界交流。

也許每個人都不同。

在我可以正常的自己行動,或有所意志時,就跟爸爸媽媽住在一起。除了偶而的返鄉探親,並沒有太多其他的人生活在周遭,他們二者很安靜,晚上九點差不多就熄燈就寢,除了散步及些微的對話外,就是大家坐在餐桌旁,我認真看著他們,而他們看著書。我忘記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但可以知道的是我迫不及待想知道讓他們專心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他們說裡頭是字,而我還太小,不適合。我猜測我的想像力是從那時來的,我的腦袋一直在想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我渴望跟他們溝通,所以我瞎掰出不少的東西。至今還留著一張照片,其中我把書拿反,在邊朗讀邊唱歌,兩個被我逗得笑懷的大人在旁撫肚。

所以把自己的最早的想像力歸給:識得文字較晚,所以胡謅以矇騙世人。

另外我很怕鬼,我的夢中很多厲鬼,我猜那是因為我的想像。

家中無電視,最愛的就是去爸爸同事家,那時流行香港殭屍片,我總是異常認真的看,然後就會有各式各樣的鬼形象出現在腦海,有時他們和藹可親一轉眼就臉色發青眼睛只剩眼白而牙齒尖利外露留著血。

上了小學,比較像文明人的朝學習發展,但持續到今天仍是一樣:知識繁雜,不明就裡的時候,中間的細節就只能依靠想像將其串連。我很少誠實的說:我不會。我不懂。而是在裡頭鑽動,找出可能性及頭緒。

並不是不愛真理,而是更喜歡世間的多樣及無常。所以我每個時刻都在看跟聽不然就是在說加上表演。

也曾經瘋狂的迷撲克牌,我十歲時的志向是要當算命仙,還在住校的寢室語室友一起開了間算命館,同學們可以進來請教愛情的問題,會根據排出的紅心及方塊、黑桃及梅花給予他們各種建議,例如要打敗多少情敵,對方喜歡的人離他有多遠,是否比之更容易相戀。到現在很難告訴你那些給別人的建議是我的想像,畢竟我自己也深信不疑。我總是以為我的判斷是老天給我的預言。

到如今,我仍然喜歡聽別人說話甚過音樂,然後我喜歡看著他們,不論行為、穿著、表情或者沒有表情。也許別人跟我一起看到在火車上一位年輕男生穿著緊身襯衫配上白色西裝喇叭褲,旁邊有個打扮嬌豔的中年婦女。別人一瞬間又專注在自己的手機或書本,而我的腦袋則冒過十幾種可能性後,一邊觀察一邊記在腦袋。回家告訴我媽:現在很多少年當伴遊,或牛郎,陪中年婦女出遊,然後還把中年婦女的婚姻故事或生活情況猜測了一會兒。

我篤信佛教,所以我痛恨說謊,但我更痛恨說來平淡無奇的事件。所以有些精彩的言論雖非百分百真實,但其中那些誇張的形容或有趣的描寫完全是為了輔助聽者將事件全盤接收的設計,並非刻意的謊言。

有些吹牛並不為榮譽名利,而是要和外界更和諧的溝通及相處。這事說來不容易,做起來更是困難,如何要讓人了解你說的那些豐富而多彩只是要在人世間的重複中找一點變化,而不損傷自身人格,有個簡便卻不失穩重的方法,就是在那些搞笑輝煌燦爛的語句當中,確切卻輕聲的加入:我想、猜是、可能,卻要像英文中的and那樣說出口,頻繁的出現卻不易聽清楚,要是有人大聲而肯定的念and,大部分都是非英語系國家人們。

 

然後我相信,不,應該說是我佩服夢。當我看到費里尼對話錄中說了一句話:夢是唯一的現實後。我覺得他上輩子可能是我的好友。我與他一樣,認真的記錄自己的夢。且常常也分享自己的夢,最恨的是別人打斷我的睡眠同時的夢,還有打斷記憶夢的。

 

我的這些想的說的都記錄在從小到大,無數的筆記本裡頭,有天應該會好好利用,但缺點不是沒有,前一陣子,很沒精神,去看了中醫,醫生說:你想太多了,很容易傷到臟腑。臟腑一傷則身體就虛,身體一虛則百病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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