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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娃~ 娃~" 終於,期待已久的公主終於出生了,為了慶祝孩子的誕生,國王跟皇后打算邀請宮廷內外的大臣與仙女們。
   金碧輝煌的大廳,長長的桌上擺滿了美食與葡萄酒,正要舉杯慶祝時,宮廷大門突然間被重重踢開,"親愛的國王陛下,為了表達我的祝福,我要詛咒公主在十五 歲的時候被紡綞刺破手指而喪命,哈哈哈哈~",隨即,邪惡的女巫卡拉波斯消失在眾人面前。當每個人愁雲慘霧,不知所措之際,紫丁香仙子將獻上最後的祝福" 親愛的國王陛下,雖然我不能解除魔咒,但我可以讓公主不死,在公主被紡綞刺破手指後,取而代之的是永遠地沉睡,直到一位真心愛她的王子出現,只要親吻公主,她就會醒來。"
  國王還是會擔心魔咒的威力,於是下令全國禁止使用紡錘。但就在公主15歲的時候,在一座古堡裡,看到了一個老婆婆在紡紗,於是他就好奇的靠過去問"老婆婆 你在做什麼? 可以教我嗎?",就在此時,公主碰到的紡錘針,隨即沉沉的睡去。
  百年之後,一位王子無謂恐懼穿過森林與荊棘,來到公主的床前,凝視著她的臉龐,就在親吻臉頰之際,公主緩緩的醒來,整座皇宮也恢復了生機,自此,公主與王子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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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遙遠的國度裡,有座古老的城堡。城堡內住著一位美麗的公主,有著深潭似的雙眼、粉嫩如緞的肌膚和蜜糖般的甜甜小嘴,可不知為何,這位公主卻在一張潔白柔軟的床上沉沉睡著,過著睡著了的人生。

  事實上,時間彷彿靜止在這頹圮的城堡裡了。不止公主,城堡中所有的一切都在沉睡,國王王后、大臣、侍衛和廚子,全都安詳地睡著,就連貓、狗和鳥也不例外,一片夢中的世外桃源

  有一天,一位鄰國的王子在打獵的途中經過了這座爬滿藤蔓的綠色城堡,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了,在荊棘滿佈的原野裡,聳立著參天的巨大建築,這建築被爬牆植物層層包圍,好似荒廢了,又似沉穩地呼吸。

  「這是什麼地方呀?」他問了身邊的隨從。

  「報告殿下,傳說這兒住著一位受詛咒的公主,在十六歲那年被紡錘針刺到而長眠。據說她得等到一百年後,獲得一位王子真心親吻,魔咒才得以解除。」隨從說。

  「那除了公主外的其他人呢?

  「她的父王和母后捨不得女兒孤身睡著又獨自醒來,便請仙子讓整個王國都睡去了。

  「那麼,我們進去看看吧。」王子說。

  於是王子懷著盎然的好奇,帶著隨從走進城堡。說也奇怪,這名王子所經之處,荊棘都像列隊的僕人般讓出一條路來,讓王子毫不費力地順利通過。

  進了大門,王子首先看到一片沉睡的花園,花上倒著蝴蝶,草上躺著大犬,向日葵也垂著頭,沒有迎向陽光的燦爛。他繼續走著,進了宮殿,宮殿內全是睡著的人們,靠在矛上的士兵手拿銀器的女僕倒向廚具的廚子每個人或坐或臥,就這麼在工作到一半突然睡著了。甚至連鐘也靜悄悄的,停在午後三點。

  王子踮起腳,深怕把大家吵醒似的移動著,上了階梯,來到一個粉紅色的門前。他輕輕推開門,走到純白的床前,看到了公主,和她的長睫毛。膚如凝脂的公主,百年來竟不曾老去。

  「多麼美麗純潔的女孩呀!」他忍不住驚嘆著,俯下身,閉上眼,吻上她。

  神奇的事發生了,公主的睫毛搧動起來,沒多久便睜開眼。她靈動的雙眼讓王子真想再吻一次,不過他並沒有做。

  「咦…?我…睡了多久呢?」她看著眼前的王子,感覺自己似乎睡了一個長覺。

  「我猜…是一百年吧。」王子笑著回答。

  「真嗎?那世界不就變很多了?」公主也笑了,不甚相信地微笑。

  忽然間,這古老的王國全醒了,士兵戴好盔甲,女僕抱回銀器,廚子扶著流理台緩緩站起,鐘擺開始擺動,鐘也開始走了。窗外的蝴蝶飛舞,狗兒跳著,花也抬起美麗的臉。

  王子牽起公主的手走向房門外,迎面而來的是精神奕奕、滿臉笑容的國王與王后,「親愛的,妳終於醒了!」王后大叫,跑上前去,緊緊擁抱女兒。

  這麼說來,我果真睡了比想像中久得多了,公主向母親回以擁抱,默默地想。

  「是這位王子救了妳的吧?」一旁的國王慈祥地問。

  「報告父王,我想是的。

  「勇敢的王子,我代表全國人民向你致上最高的謝意。

  「國王殿下,我的榮幸。」王子害羞地笑了,他不好意思說,他不過迎接所有植物的禮讓,走過沉睡的宮殿罷了。看樣子自己就是那個命定親醒公主的男人,可真幸運。

  公主燦然一笑,握起王子的手,想邀他跳支舞。生命中出現了王子,未來的日子肯定棒極了!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沉睡的城堡。而很久很久以後,因為一位王子的到來,這座城堡,連同它的主人,都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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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欣鼓舞的氣氛從公主出生後便瀰漫著整個王國,她是國王與皇后盼望已久的孩子,是上天的恩賜,眾人莫不為賢能的君主感到開心。為了分享這份喜悅,王室決定大肆舉辦公主滿月的宴會,並邀請有法力施加祝福予人的仙女前來與會,盼望藉由她們的祝福,公主能有順遂的一生。

     宮廷悅耳的禮樂迴盪在耳邊,來自各地的祝福也一一獻上。國王皇后欣慰的看著這一幕,仙女們有的賜給公主一副好歌喉、有的祝福她永遠貌美,突然,一位身著黑衣斗篷的仙女無預警地走進,她未被列在邀請名單中,因為人們傳說她使用的是邪惡的黑魔法。

     「你們雖不歡迎我,但我還是要盡我應有的禮數,為公主送上我的祝福。祝福她15歲生日那天被紡錘刺死,哈哈哈!」不給其他人疑問和反駁的空間,黑衣仙女驀地消失,徒留下驚惶的大眾。此時,有位仙女尚未給予祝福,她走近公主所在的搖籃,誠懇地對憂心不已的國王和皇后說:「我的法力雖不足以解除這份詛咒,但我能化解部分的災難,公主將不會死去,只會沉睡一百年,直到被王子解救。」

     無形的恐懼綑綁著國王和皇后,經歷那夜詛咒後,國王立即下令摧毀全國各地的紡織機,深信如此才能避免詛咒成真。日子一天天過去,歷經好幾個春夏秋冬,公主平安快樂的長大,年幼時加諸於身上的詛咒,她沒有半點印象,仍然一貫天真的探索這個世界。

     滿15歲那天,王宮按例要幫公主準備一個盛大的宴會,她卻沒有半點興趣。雖然早已厭倦宮廷裡一成不變、充滿禮數規範的生活,但為了不讓父母擔心,她只得默默地進行屬於自己的小冒險。於是她決定生日當天要在晚宴前離開城堡,到附近一間破舊的古屋一探究竟,當作是自己的成年禮。

     古屋氣氛幽森,讓她害怕卻也讓她興奮,而閣樓裡隱約傳來的規律機器聲響,燃起她的好奇心,催促她緩慢爬上滿佈灰塵和蜘蛛網的石梯。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時,她推開一扇老舊木門,瞥見一位老婦坐在織布機前工作。她從未親眼見過這個機器,只從書裡看過圖片,老婦像是早知道她會來這裡,身子都未轉向她便說:「你想不想試試看?」公主忽然像是被迷惑了一般,走近那機器,觸摸了紡錘的尖端。頓時,詛咒發揮它蟄伏已久的效力,公主一睡不醒。

     正趕往參加公主15歲生日宴會的仙女們,得知這不幸的消息後,因不忍心看到舉國哀悼的哀傷,也擔心公主醒來後無法適應新時代,便對全國上下都施了法術。準備宴會中的廚師倒在廚房的料理台,侍衛宮女們一個個開始昏睡,馬匹在馬廄裡睡著了,就連吐露著芬芳的夜來香也慢慢闔上,進入睡眠狀態。

     在這國度,時間被凍結了。一百年間,城裡仍維持原樣,而城外早已被叢林吞噬,在外人眼中成為一座荒廢的古堡。關於睡美人的故事雖不斷流傳,但能突破自然屏障層層阻礙的勇士,卻是少之又少。直至公主昏睡期滿時,有位王子到附近森林裡打獵,莫名受到古堡神秘氣息的牽引,他的好奇心更讓他想確認傳說的真實性,於是深入古堡裡,只為親眼一見睡美人。

     看到公主的時候,他的心跳漏了一拍,這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夢中情人嗎?公主的容顏未隨時間流逝而變老,仍舊維持在昏睡時的模樣:容貌秀麗,粉紅色的雙頰、櫻桃色的嘴唇,王子感覺自己深深受她吸引。「這是我一生想保護的人。」才剛浮現這個想法,他便不由自主的親吻了她,一時之間,整個世界彷彿為之震動。

     公主醒了,昏睡的萬物也醒了。深沉的墨綠色瞬間轉為充滿生氣的青綠色,凝滯沉積的湖水,又開始往小溪流動起來。長久的昏睡是為了等待美好的相遇,生命繼續運轉著,公主後來嫁給王子,這個詛咒最終仍然成為了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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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辭職,撇下繁雜的工作和責任的綑綁,以為夢想中的自由唾手可得,然而真正進入渴望已久的狀態,遠走高飛時卻總是無法心安。她像是失了準的羅盤,仍然旋轉,卻無法定向。既無法安歇於某個角落,也不能盡興徜徉在迷失的快感。社會是充滿座標的,你是誰由各式各樣的問題和答案組成。生日?星座?學歷?工作?家庭背景?婚姻狀態?她覺得自己沒有一個完整的故事,暗示著她認為現在的自己並不完整。曾留職停薪半年去自助旅行重新找自己的朋友,知道她離職後,沒有太多鼓勵,只淡淡的說:「不要搞到日夜顛倒,生活還是要照顧好。」那時她還不懂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她對自己能把生活過好這件事信心滿滿,而健康生活首要之務就是早起。她一直最喜歡早晨,過去要準時上班的日子,她會特地在騎上摩托車前,站在公寓門外五分鐘,只為了沐浴在陽光下。當旅行了一億五千萬公里的太陽光,不遠不近恰恰好來到了地球,灑落在她身上時,就像是一百萬個輕柔的擁抱,細心地穿透她的衣服,進入她的毛細孔,提供溫暖無比的能量,讓她感覺內在又恢復韌性去面對一天的挑戰。

      離開工作後,再也沒有趕打卡的壓力,睡覺時間卻也失控地不規律了起來。沒有太陽的夜,躲在暗處的不安焦慮浮現腦海,越想逃離越是被陰影籠罩,思緒畫面不斷切換,像是壞掉的電視機不受遙控器的掌控,想關也關不掉。於是,好不容易熬到清晨,覺得快要入睡時,那些原本看來溫柔親切的黎明晨光,搖身一變成為帶著權杖的使者,無聲卻又如此明瞭的大肆宣告:「汝不可虛度光陰!」原本沉寂的房間,頓時充滿神聖莊嚴的氣氛,迫使她不敢再賴在床上。那些帶著太陽諭示的使者,將無形的責任感灌入她的體內,更引發內在的罪惡感。她發現,當擁有外在的自由之後,內在的綑綁反而更無所遁形,同樣常在的太陽,也因此有了不一樣的形貌。

      她納悶,自己為何被一個遠方的物體操控著?是否該想辦法擺脫?但又懷疑,自己是否真能擺脫?陰天,當濃厚的雲層阻擋了太陽直射,抵達她眼前的是散射後的白光,既無法增加溫暖,還把身旁的景物上了冷凝的色調。那樣的日子,她擺脫不了沉悶的心情,行走的腳步趨緩,如同太陽被隔絕於我們之外,她的心也無法遠離憂愁。

      有人說:「我們的科技將讓我們不受太陽影響。」發電機能供應能量需求龐大的日照燈,即使是夜晚我們仍能佯裝自己生活在陽光下。但我們只是在耗費地球蘊含的能源,越來越多直到用盡,那時才會意識到太陽的給予如此最珍貴。可惜太陽無法被收藏,它永遠只在當下,前一秒的能量和下一秒不同,看似常在卻飄忽不定的令人無法捉摸。因此,人們又開始著手設計能保存太陽能的設備。在不承認太陽的重要,又急於保存它的這點上,她覺得人們充滿矛盾。

      能不開燈時她就不開,若有自然的資源取用,何必用電?環保反核的觀念深植她的腦海,白天時她索性把房裡的窗戶拆下,少了玻璃、紗窗的反射折射,光線可以直接照到房裡二分之一的空間,再透過折射讓整個室內明亮起來。天氣好時,帶著微黃色的光束是她最好的伴侶,她在房裡一個人看書、寫作、打掃,卻從不覺得孤單。她不知道若太陽死了,自己將何以維生?它應該不會突然消失,而是能量漸漸衰弱,緩慢的暗淡下來,而我們則像被溫水慢煮的青蛙,感受不到太劇烈的改變,只感覺越來越暗、越來越冷,最後活在一片漆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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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即使人們相信雙足所駐之處才是世界的中心,仰望祂的眼光依舊帶著虔誠敬意。那時人類還不理解如何用火照亮黑夜,懷抱著被猛獸吞食的恐懼,看著燃燒的巨輪拋開世界遠行,將雲朵碾壓出一片血紅。

 

上一個試圖追過祂的巨人早已力竭而死,明白了自身渺小,只能瑟縮在無邊暗夜中,盼望東方天空中那道白紗再度被架起,溫柔掃去整片星辰,象徵祂不計前嫌的恩慈,將光明帶回那些自大、妄想與神比肩的子民身邊。

 

比想像的更加慷慨,祂不僅許諾了生命的延續,更賜下豐盛糧食。人們慢慢地學會,當緊追著日頭的稻穗終被光亮壓得垂下頭顱,便是收成之時。學著稻子的謙卑模樣,人們開始觀察太陽經過萬物時,地面留下的淺黑軌跡,有智者將其命名為時間,亦步亦趨地跟隨,唯恐落了腳步,也不敢再妄想超越。

 

然而,這一切都是極久遠的事了。

 

後來,天上發光的球體被尊貴地放回星系中央,那些向祂潛心祈求的人們卻改了信仰。測量時間的人不再望著祂的背影,而是精密的齒輪;不再追隨祂的腳步,而是跳動的液晶數字。祂依舊在天空邁著步子,一如時間出現之前。

 

下一個忘了恩情的是人造溫室裡的作物。人們照著神的模樣造神,用來統治造物的造物,萬物所屬的時序因此被改變,時間的束縛被撼動鬆綁。遠古的人們蓋起高塔蔑視神明,這時的人們則試圖搶奪時間,將權力的旗幟插在每一寸土地,要讓白日永不墜落。密密麻麻生長的高樓林立,陰影彼此交疊,時間的軌跡潛藏在其中,卻再也沒有人注意到祂摩挲的足跡。

 

即使是永恆的事物也有其盡頭,有人猜想過,那以滾燙電漿構成的火球終有一天會自我燒盡,或化作吞噬星球的血盆大口,答案終究是道沒有謎底的題。

 

在一切的最後,唯有祂獨自在宇宙中爆裂,那場似乎永不停歇的煙火沒有任何人目睹。受祂眷顧的行星早已廢棄許久,居民從祂身上掠取以為己用的那些東西,最後終究跑得太快太遠,一如遠古巨人般失速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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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壓低手錶間隔 
書桌上連綿的高低起伏由白雪一般細緻潔白的A4紙片片組合
倚靠著如同追日夸父一般精壯才能扛起的書包
暫時脫下制服編織成的籠牢 撕下低俗且大量複製的標籤
傾聽非脣齒磨擦的節奏
不使用0或1精密計算判斷真假 漫步在神經元撒下的傳播網路
政策 學測 之間的曖昧 冷落著擅妒的教育

不願面對的真相壓垮白晝
生產罐頭的祕訣不在工廠產線 請參考照本宣科的呢喃
鉛字如同惡霸狠狠地打壓著墨水 深深埋葬數字化學元素
只好
悄悄地憑悼著氫73% 氦24%
所幸
恆星有供奉為真理的祭品
只是遍尋不著
豐溢著崇拜阿波羅的寶箱
不存在 銀弓 豎琴 桂冠
金色耀眼意圖蒸發奧林帕司山群


無視於深色板前的喃喃自語
甚至嘴角的白沫也無法搭配咖啡提神
無動於衷的思緒隨著一窗一格
至高無上的景仰沸騰著紅色球體 愈昇愈高
陽光刺眼的暈眩迷幻 緊接著炫目的燃燒 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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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阿! 醒醒阿!",這是我最後聽到的話,醒來之後,我躺在明亮的醫院裡,也許是過於疲累,妳就坐在病床旁邊,趴在床邊睡著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記憶中我才剛入睡,就覺得腹部在隱隱作痛,想起身喝口水,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沉沉的睡去,直到妳叫我醒來,才微微睜開眼,卻又沉沉睡去,想醒來,卻無能為力。
我想在僅存的片刻記憶中弄清楚些什麼,妳就緩緩的醒來,才剛抬起頭來,就看到妳哭紅了眼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話沒說完,妳就開始哭,卻也一邊說”醫生說你的肝硬化,已經是癌症末期了”,那一瞬間,先是一片空白,接著腦海中浮現的是孩子的畫面,我該怎麼辦?孩子們該怎麼辦?,需要多少醫藥費?...我無法言語,因為有太多的問題和擔憂一一閃過腦海,"那該怎麼辦?",妳哭得更大聲了。

如果你知道你所剩的日子不多,你會怎麼過完最後的日子。

經過兩次的開刀與化療,原本強壯的身體千瘡百孔,試過所有可能的治療方法,都無法停止癌細胞擴散,先是從肝臟,順著血液到胸腔到肺部,我試著努力的呼吸,卻像在海拔一萬公尺的高空,空氣是那麼稀薄。
那一天所有的兄弟姊妹都來到家裡,靈堂也都佈置好了,客廳擺了一個木板,靠近房子裡面的地方擺了一個枕頭,妻子把我從房間攙扶到客廳,短短地五步路,我卻走了十分鐘,緩緩的躺下後,13歲的兒子跟10歲的女兒就在旁邊,他們好奇的看著我,輕輕地叫我"爸爸,我還要吃你煮得牛肉麵,你煮得麵好好吃喔。我微笑想跟他們說些什麼,卻無法開口,我只能跟空氣搏鬥,呼- 吸- 呼- 吸- 呼- 。
當我閉眼想再喘口氣的同時,眼睛卻是明亮的,我的周圍被陽光所壟罩,身體像是回到了18歲時候的輕盈,當我在度張開眼睛時,我不是在家裡,而是走在年輕時要離開家準備好好奮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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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太陽神啊 我們高舉雙手

崇敬的太陽神啊 我們獻上女兒

 

求祢眷顧祢的子民

如同祢眷顧大地

 

純潔鮮血的榮耀將奉獻於祢

 

***

 

  少女悠悠從嘹亮的吆喝聲和鏗鏘的腳步聲中醒轉過來,這規律的聲響震得後腦隱隱作痛,她似乎昏睡了一整晚,但前方依舊一片深紫。她的頭由於一直保持著微傾向左,一時之間動彈不得,血液全凝結在某處,分不清痠麻是來自右或左。她撇下控制頭部的念頭,繼續探索脖子下的其他部位,雙肩、腰部、臀和腳,她正被什麼緊勒著,以至於這些部位發著疼,疼的邊緣上還有些癢,她想伸手去搔,卻發現雙手和勒住腰部的什麼牢牢地綁在一起,和頭一樣,動彈不得。

  少女這才想起睡意襲上之前,她被好幾個男人押著綁上那根木樁的情景,那根雕得像陽具的巨大木樁。她想起父親別過的臉和母親的嘶啞哭喊,想起自己不可思議的順從-不然又能怎麼辦呢?她輕扭身軀,感到身後的木樁仍粗魯地掠奪著她的肌膚,粗繩的紋理忽然變得清晰,一寸寸印著她,侵蝕剝削每根神經,吆喝聲和腳步聲響個不停。

  她發覺自己並沒有因為睡了一覺就獲得釋放,便不再掙扎。

  而四周依然是暗紫色的。

  少女轉動著黑珠子判斷局勢,可頭部卻無法旋轉自如。張眼之前,她唯一知道的事是自己被直立著,時大時小的風吹得她打顫;開眼之後,她看到了整片黑紫、前方朦朧的黑樹叢,和下方圍繞她的、時近時遠的模糊人影──將她吵醒的聲響來源。

 

  偉大的太陽神啊 我們高舉雙手

  崇敬的太陽神啊 我們獻上女兒

 

  那團人影現正圍著圈(她猜想的,因為即使她的眼睛從最左溜至最右,都只能看到比半圓再多一點點),唱著悠揚的歌,跳著激昂的舞──如果將繞圓用力踏步稱之為的話。求祢眷顧祢的子民,碰-踏碰踏碰碰,如同祢眷顧大地,碰-踏碰踏碰碰。

  更遠處的點點黑影,是聚集成叢的密麻人群,像樹一般安靜佇立著。

  少女眨眨眼,感受脖子內的血液重新流動,彷彿凝固的黑色瀝青受了熱又黏稠起來,然後她大力晃動著頭部,讓血流更順暢些。她的視覺逐漸恢復,現在她能看清楚跳舞男人──是那些綁起她的男人──的臉孔了。

  「她醒了!」人群中有人指著她,大聲嚷著。群眾忽然騷動起來,就像樹叢忽然接收了風的訊息而搖擺。

  「安靜!不要打斷神聖的『太陽之舞』!」一名老者隨即舉手示意。風一離開,樹叢又靜默了。

  少女覺得好笑,幾名壯漢繞著她,踩著簡單的步子,重覆簡單的旋律,居然就是村裡傳頌了數百年的「太陽之舞」?還真是神聖!不過,這若是十年才舉行一次的祭典,那她可佔到了個最佳位置。而且,她還是全場唯一不具備陽具的人──女人是被禁止觀看太陽祭典的。

  眼前的圓圈一會兒縮小,一會兒放大,右腳左腳右腳左腳,轉身、換腳、縮小、再放大,放大、再縮小。裸著上身的男人們滴下汗,賣力地跳著叫著,沒人看少女一眼。

  陽具木樁穩穩地插入泥土中,露出一大截在神聖的空間裡、在少女腳下,她因而能夠「居高臨下」地望著每個躍動的人們──每張熟悉了十六年的面孔,他們揮灑著汗水,還是沒有看她,一眼都沒有。少女於是不再自討沒趣,不再期盼剎那的眼神交會,她抬起頭,望了望緩緩轉亮的天。天空現在是靛藍摻著灰紫,時辰近了。

  她就要死了,她想。

  沒人想死的,她又想。

  少女輕蹭腳趾,微搓腳踝,想著這動作是否能將緊勒的繩索弄鬆些,那麼她也許能將細小的腳從繩中穿出。她同時也搖晃著臂膀,想以類似的方法鬆脫繩子-她很嬌小,需要的只是一點點空間。她正思索著眾目睽睽之下逃跑的可能性。她可以先掙脫雙手雙腳,以雙手解開腰間和大腿處的繩子,再拉開肩膀處的粗繩讓頭低著鑽過然後俯身一跳,躍過底下成堆的木塊然後呢?

  然後她就得赤手空拳面對十幾個高壯的男人。

  但是,如果…如果舅舅願意幫忙呢?只要她跳下的時間恰巧是舅舅邁向前的時刻,說不定他會一把抱住她,跑向後方那片自由的林子中,林子也許危險,卻不會只有死路一條。

  「救救她!求你救救她了!」她憶起數小時前,媽媽扯著舅舅褐色的肩頭,那撕裂風聲的哭號,都快把村給震碎了。

  說不定舅舅只是假裝面無表情而已,他可是從小最疼愛她的男人哪。

  少女把希望轉回眼前半裸的男人身上,在每一次舅舅跳到前方時睜大了眼,盡力以眼珠說話,聽媽媽的話,救救我吧!但舅舅和其他人一樣,哼著歌、跳著舞,兩眼無神地盯著遠方,好似面前不存在一根木樁和一位少女。

  一次、兩次、三次…,他始終無視於外甥女眼神流轉的呼喚。

  天色又更亮了,濛濛的灰藍罩住聖地,男人們已準備好迎接太陽神的到來。他們的舞越跳越起勁,歌聲裡充滿了神氣,

 

  純潔鮮血的榮耀將奉獻於祢

 

  少女越來越緊張。

  她雙目所見逐漸蒼白,樹叢披回了翠綠,人群再度上了顏色。她看著跟前數雙空洞的眼眸,打起哆嗦,她有種奇妙的感覺,自己活下去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她左右晃動身子,在束縛內做著白費的努力,像被網住的蝶,以為拍翅能更靠近自由些,但是當然不可能。

  怎麼可能。

 

  一抹紅霞染上天際,那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

  東邊山頭上輕巧彈出一顆深紅的球,圓潤飽滿、晶瑩無瑕,躍起的姿態好似山後有什麼巨人將它往上丟起,讓它停在空中。停在空中,迸發出它所有的能量,將天完全打亮。

  而後,第一道光灑在少女青春無辜的臉上。

 

  當太陽神的光芒撫摸美麗的稜線,就是時候了。

 

  她還來不及,來不及想到下一步,來不及擺手動腳鬆動那一捆捆的硬繩,來不及想到向舅舅以外的誰施加眼神暗號,底下已經開始發燙。灼熱就和輕碰起的太陽一樣,在瞬間迸發出所有能量,從腳底直竄頭頂。

  歌聲和踏步聲嘎然而止,進行儀式的男人們都跪了下來,低下頭,目光虔誠地望向合十的雙掌,顯得安詳肅穆。觀看的人們隨著赤裸胸膛的勇士,也跪了下來,神情遙遠。四周寂靜無聲,只有涼風窸窣、火堆啪啦。

 

  一聲淒厲的尖叫劃過明亮的天空,直通初昇之日,「啊──燙──」

  濃煙遮住了少女半閉的眼,緊皺的眉,她張大了嘴喘氣,全身在麻繩的縛綁下做著吃力又無謂的扭動,像離開了水的魚,很快只剩嗆住的嘴,吸不到,吐不出──最後歸於平靜。

  「啊──舅舅──為什麼?為什麼?」這是她說出口的最後一句話。

  少女的舅舅終於抬起頭,流下兩行清淚,「因為…因為,為了偉大的太陽神啊,孩子。」

 

  崇敬的太陽神啊 我們獻上女兒

 

  求祢眷顧祢的子民

  如同祢眷顧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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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世界扭曲變形,並且一分為二,一邊是白夜,另一邊則是黑日。

    我在白夜的世界裡生活、工作上班、看書看電影,並且養了一隻貓,生活周遭都跟以前沒什麼兩樣,甚至還交了一個男朋友,但對於電視上撥放著「殺人魔無罪釋放」「不需要讓座給老人家」的新聞感到懷疑。

    我們擁有一個從不升起的太陽,它就落在地平線下的一個角落,絲毫感覺不到它的存在,透過大氣的散射作用,依舊保持著世界的光明,我記得它曾高掛於半空中,夜幕低垂前,它再縱身一躍,跳過我住的房子,再跳過學校旁邊的山頂,落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然後凌晨4點時緩緩升起,似乎看見太陽充滿自信的微笑著,灑著具有溫度的光分子,一度、二度、三度慢慢幫整個世界加溫,好厚實的溫暖感。

    但每個人都說,它本來就是在地平線的下方,就算眼前的世界如此,我還是不想相信這是它原本的面貌。

    今天試著讓自己打破舊有的規則,走不同的路線回家,開左邊的大門踏入家門,家中的貓兒慵懶的伸懶腰,並且瞇著眼朝我走來,在我的腳邊繞了一圈,以示「歡迎回家」的儀式,一切都跟以前一樣,等等,脖子上的鈴噹,什麼時候變成淡藍色的,原本應該是鵝黃色的呀!

    房間裡突然由亮轉暗,又有一點光線透了進來,稀疏青綠的枝葉就算遮住陽光依舊耀眼動人,但這不是枝葉,是一群,一整群,一大群數不清的烏鴉從窗台飛過,跟上腳步的烏鴉,飛往上空,啞啞!啞啞!重低音的吶喊,穿透我的腦波,形成一塊大烏雲,把我壓在下面,再下面,壓得我無法喘息,吸不到一點空氣。

    太陽好像是以前的太陽,會緩慢移動,會散發熱能,但一大片的烏鴉將太陽光整個遮住,每家每戶都有跟長長的鐵管煙囪,排放刺鼻的濃煙,隨著風裊裊上升,跟著烏鴉飛行的軌跡往上升。像載滿貨物的鋼筋油輪,朝著既定的目標,毫不猶豫的駛進,光線愈來愈弱,愈來愈小。太陽被烏鴉包圍起來,一圈又一圈,再加上濃煙,一顆烏漆麻黑的太陽球愈來愈大,壓迫了整個世界,恐懼成了我唯一的感覺,從窗外滲入,再靠近我的身軀,從腳底板透過血管爬到中樞神經,蔓延整個身體及心靈,等我回神過來,我發現現在的世界變成黑日,就算有著太陽,也被一層又一層的濃煙及烏鴉脅持。

    心中的太陽慢慢被周遭同化,愈來愈小,世界為何會變成這樣呢? 新聞媒體的集體催眠,還是政治人物精神喊話的操控,我已分不清楚。不管是白夜及黑日,我都想捍衛著心中的太陽,期待著那個充滿陽光的清晨能回到我身邊。

    好久好久以後,我夢見我穿著白色的連衣裙,浸幕在陽光底下,沒有烏鴉及濃煙,只有我在溫暖的光束下,裙擺飛揚,唱著幸福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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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眼 一對耳 搭配上
四顆輪胎 十五元零錢或一張悠遊卡
比起健全四肢 成為城市中移動 最好的投資組合
一窗一格切割構圖成像的一幕幕

車站報時
九十度 時針向西 分針向北
快速交錯到眨眼也無法跟上的速度
書包超重將被罰款的學生證
來不及放在感應器前將被判處的員工識別證
迷途是大廈林立城市的手段

廣播報時
九十度 時針向下 分針向右
橫衝直撞的急促
是左擁筆電公事包 右抱即將滿溢嘔吐超市購物袋的職業婦女
定格在長滿招牌城市的陷阱中

得了失憶症的手錶
在公園中享受遺忘的愉悅
盛開的蒲公英如昔
隨著孩童真稚的笑聲吹向空中
緩慢而輕柔的舞蹈
不期而遇剛從手中判逃的汽球
訴說著不捨白雲和星斗的陪伴

患了失智症的電子鐘
被公園圍牆上的貓咪嚇醒
牠輕巧而無聲息的躍上屋頂
細微如貓毛的敏感 和 樹葉彼此傾訴的耳語
都被輕撫的微風 旋轉 輕推 到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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