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級寫作班祕密基地

聽覺 （輕）河堤

微風輕撫芒花沙沙作響，是秘密音樂會的序曲，夜跑者的腳步聲定調節奏輕盈，塔塔，塔塔，數著拍子，遠處傳來清脆的腳踏車鈴聲，越來越小聲，逐漸消逝，像隻小鳥愉悅地找尋更高更遠的樹枝棲息。

聽覺 （重）火車

列車在地下行駛，偶爾閃見的亮光、規律的隆隆聲，風重擊車窗，場景一度很不真實，好像整部列車塞滿地球難民正前往宇宙的混沌。突然想起這節車廂滿載韓國大叔和大媽，豪邁的大笑，熱情的招呼，鄰座女孩因為受不了喧嘩換到其他車廂，我倒覺得挺好，好似坐在某個韓國長者家中客廳，異國風情。

嗅覺 （輕）二手菸

我和朋友坐在咖啡廳門邊角落，隔著一片玻璃就是吸菸區，我感覺小白煙正敏捷地穿過門縫飄向它的受害者，這些小微粒跳進我的鼻腔、跳上我的頭髮，在我身上形成了煙味薄膜。「讓妳在這裡吸二手菸好像不好。」我想起朋友懷孕。「我沒聞到」她說。於是我忍著，煙味和咖啡香渲染成令人困惑的味道。

嗅覺 （重）臭水溝

公車站牌後面是一排小吃店，深夜等車時，累積整天的惡臭終於從水溝湧上，集結成看不見的巨獸，膩人的油煙味重擊鼻子，刺鼻的漂白水味直捅腦門，酸敗的廚餘味狠甩兩個巴掌。等車的時間更加漫長了。

觸覺 （輕）海灘

薄薄的細軟白沙順著海水飄向海灘，打招呼似的輕輕吻了我的腳背，癢得我忍不住笑了出來。一粒粒白沙在腳邊輕敲，雀躍地邀請我共舞。海水牽著白沙退場滑過腳跟，我伸手緊握，想永遠留下這些星星，它們卻在我手上留下淡淡齒痕，像隻自由的貓。

觸覺 （重）高空跳傘

飛機很小，跳傘者們緊挨著坐成一排，像隻焦慮的大蜈蚣。他們說一萬四千英呎是在雲之上，我坐在艙門邊準備，厚重的雲層像張大床，我幻想撞上這張大床的堅實感，竟然還有些期待。跳下卻一點也不浪漫，無情的風狠狠扯著我的臉，雨滴像高速子彈打在臉上、脖子上，加上無止盡的墜落，臉像是要穿孔了，我用全身感受深淵。

味覺 （輕）咖哩蛋包飯

蛋皮很薄，水水亮亮，宛如新翻耕地上的曙光。用湯匙輕輕劃開蛋皮，咖哩如小溪流動，細緻而肆意地滋養每一粒飯。快速攪拌一下舀起一匙，濕嫩的蛋皮嘗起來滑順如絲綢，調和了咖哩的鹹味，溫暖卻不失個性，讓每一粒飯都清透出咖哩最真切的風光。

味覺 （重）苦茶

同事請我喝台南最有名的苦茶，怕我不習慣，混加一半青草茶。苦味快速地攫取所有味覺受器，像是熬煮多時的苦瓜湯，放冷濃縮，過於飽和的苦味，讓人頓失語言能力。我皺起眉頭期待它回甘，但甜味一直沒有出現，我只得持續嘗試，直到杯子見底，苦味終於溶入無邊大海，而我身邊有無際草原。

１、聽覺的重：

我抬起頭。那聽起來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大概是裝滿貨物的沈重紙箱低沈地，碰——碰——。這聽起來是推車，輪子劃過地板尖銳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輪軸被壓得變形，有個輪子無法一直接觸地面，發出喀噠、喀噠、喀噠的聲響。穿插的錘打聲，不似金屬榔頭發出地那樣堅脆鐘亮，倒像是對著沙包兇猛發洩。也有些聲音我始終無法想像，不像是我所熟悉的事物發出的特定聲音或是有機械性的頻率。聲音有時急有時緩、一會兒這邊、一會兒那邊、或是不一會兒那邊這邊這邊那邊那邊都轟隆了起來，我在下面都是感覺天搖地動的。聲音藉著震動穿透胸膛，心臟像給沈重的拳頭按了按，不住哀鳴。

日夜抬頭了好一陣子，才忍不住想要再接近點觀察。我判斷如雷聲響正熱烈的時候，趕緊往上了一層。我的正上方，一片死寂。兩側也不見有什麼動靜。這實在說不過去，真是見鬼了！但是大白天的。所以姑且抱著認識鄰居的心態，又往上了一層。起先一樣是靜悄悄的，我只好屏住呼吸，不想聽漏一絲一毫。正當我能從鼓膜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時，終於有些微聲音從大門傳了出來，聽起來像是小孩玩耍嬉鬧聲。這一宣洩，其他聲音好像隨著傾巢而出，這邊那邊那邊這邊這邊都鬧嚷嚷了起來。我腦袋裡瞬間好像有什麼東西也跟著碰撞在一起，震耳欲聾。那不是紙箱，那是腳，那不是錘子還是沙包，那是腳，地板是鼓皮，樓下是鼓箱，而我是聽眾，小孩是外星生物。

２、聽覺的輕：

    水珠先是一小段一小段慢慢的移動，好像在確認移動的表面，接著便輕快地一路滑到了盤底。我好奇水珠發出的聲音，如果有聲音的話。我認爲是有的，但是要縮到多小才能聽得清晰？草叢底下躲雨的老鼠，也能聽見水珠滴畫空中的聲音嗎？是如玻璃珠般顆粒的聲音還是會如響鐘一般？水珠溜過芒草那充滿細毛的纖細身軀是否能發出像是細緻腸弦滑過琴弦的優美琴音？

３、嗅覺的重：

廁所裡殘留的煙味讓我覺得置身老菸槍的煙灰缸，四周插滿了煙屁股，混合了口水和濃郁菸草。灰燼裡夾雜著「男人香」，化學的麝香味溶解在潮濕的空氣中，有種沾黏在身上的感覺。襯著的是股帶有蒜味的排泄物酸味，大概昨天又酒又肉的。這些味道混在一起，一位肚子微凸的中年男性走了進來。頭髮頗為油膩，臉灰灰的讓人一眼很難看清楚五官。深色格紋休閒服沒有紮進寬鬆的黑色西裝褲，黑色拖鞋上面有金色的裝飾。泛黃的手指甲，右拇指的留得又尖又長。

４、嗅覺的輕：

    鮮剖的竹子裡頭有股特別的香味。淡淡的。挾帶的水氣稍稍給了點深度，但是擺在任何有點味道的東西旁邊便聞不著了。它不像竹筍帶著土壤的氣味，反倒像是一陣微風迎面而來，不見得真的有聞到什麼，而是從腦海中散發的味道，是記憶中的味道。也許來自生長的土地，也許來自竹林同胞，也許是曳搖竹子的風輕輕吹進來自他方的記憶的味道。

５、觸覺的重：

    人家說飛行的夢是壓力的夢，我想大概不錯。在我的夢裡說是飛倒不如說是能夠飄浮。別以為這樣就輕鬆，要能夠起飛就得要不停地划動四肢，就像在游泳一樣。不對，就是在游泳。空氣似乎是黏稠的液體，有體積有重量，可以捧起來，被擠壓，感覺它從指縫間緩慢流下。我使勁不斷推壓以維持在空中移動，要飛得快一點，就得用上能徒手快速挖開厚重黏土的力量。不確定是否是來自母體的記憶，因為在夢裡就算再賣力也不見我自己氣喘如牛，好像都不用呼吸一樣，而飛行的夢通常都在拼命逃離什麼。只知道每次醒來，我都躺在自己的汗水裡，身體發燙，心跳飛速。

６、觸覺的輕：

手背有些搔癢，隨性就下巴輕輕磨擦。探頭點點的鬍渣像是微小的刷子，刷毛上更有一層層的顯微構造，使得每一根刷毛都各自是另一把小刷子，能夠輕易深入縫隙，搔抓的感覺近乎幸福。只是對於皮膚來說，他們更像是尖針。那兒有滿佈纖細分枝與緊鄰上方的表皮細胞，看起來如通透枝葉。被穿刺壓迫的樹梢，樹液滲透擴散染成紅色，從上面看下來卻是一片粉紅，好像櫻花盛開一樣。

７、味覺的重：

喝了一杯甘蔗冬瓜，不需額外加糖。甘蔗是甜，冬瓜茶也是甜。金黃下肚，嘴裡留下的粘膩總是讓我想起燒菜收醬汁的那一撮砂糖與褐色的濃稠泡沫。甜膩感總還是會消退，取而代之是更黏的酸味。更黏是因為雖然不似什麼強烈的酸，但卻是能緊緊攀住你的齒牙間隙，藏匿舌根兩側密林，如何沖刷都除不盡纏人的酸。

８、味覺的輕：

    不知道是喜歡吃烤鮭魚，還是喜歡那常常伴隨烤鮭魚的一小丘胡椒鹽。輕輕沾上一點，與魚肉一起在口中散開化開。細微的胡椒粉末跟魚的油脂混合在一起，帶走了油膩感，還原魚肉的甜香。精細的鹽巴顆粒遇上嘴裡的溫度開始融化，海的味道隨著綻放。胡椒和鹽一起，鮭魚的腥味變成了鮮味，如同輕嚐海底叢林飄舞的粉色小雪那細緻卻又快活的味道。

魚貨的精準度

每年秋天，島上湧入大批人潮前來採買魚貨，為了控管人數與採購員的數量，從冬末就開始接受申請，製作在島上購物需要的證件。

我一邊開啟房門，一邊對照手上的檔案，確認房間已依照採購員的喜好準備得舒適妥當，並核對餐點需求，最後，確保互看不順眼的採購員，房間至少相隔兩間以上。

採購員到島上來採買，一直是我們的傳統，每一屆都圓滿落幕，但島外傳來的消息指出，有專門走私偷渡採購員的生意正在運行，這次，也有人埋伏在他們前往島上的途中，綁票失敗進了牢房，因此，為求謹慎，我與倉鼠警長商量，比平常多安排兩倍警力。

採購員的品味主導著買家的購買，正規的參與方式，人們必須將採購員放置在他們親自認可的紙箱中，捧在手上，到每一攤選購，看見合心意的貨會圓眼睛，不合意的會做出埋藏的舉動，最上等的貨品，會讓採購員起身讚嘆，甚至試圖離開箱中靠近貨品;採購員也各有擁護者，曾跟著買貨，賣了好價錢的人們，總事先打聽採購員來島上逛攤子的時間好跟著下訂單。

活動第二天，現場人員來報，採購員的精神狀況不佳，為了預防他們過勞，今年將待在會場的時間改為不得超過三小時，但有兩位採購員出現嘔吐的狀況，我翻閱檔案，起先，以為只是初來乍到的水土不服，然而，第三天，有部分長年參與的採購員也出現嘔吐、嗜睡的情況，甚至無法起身，我請示這次一同到島上參與的採購員協會，他們卻說採購員會自己想辦法，我只好私下拜託協會的貓醫生前來看診。

採購員們竟然是中毒，警長趕緊召回正在休假中的倉鼠一小隊展開調查，在房間與中央廚房進行地毯式的搜索，調查指出，採購員們房裡的寢具與窗簾有百合花粉，定是洗澡時吞下肚引發中毒，我拿出經手這些事物的工作人員表單，交由警方追查。

同時，現場人員再度來報，許多採購員在紙箱中不斷打滾、呼嚕，疑似是攤販違法使用木天蓼，企圖影響採購員的選購，我對倉鼠二小隊的執勤能力存疑，警長卻告訴我，攤販一直都這麼做，只是人類聞不出來罷了，用木天蓼粉摻水製成冰塊，鋪在魚貨下、用木天蓼萃取液擦拭整個攤位，但採購員從沒上當過，這次或許是身體狀況影響意志，才會選擇那些聞起來不怎麼樣的貨品。

我向協會報告採購員受到攻擊且失去品味標準的情況，建議應以採購員的健康為重，但協會只擔心自己的床鋪有沒有毒，認為採購員還能繼續工作，就不該暫停活動;貓醫生通知我，有些採購員的情況危急，應儘速請貓島送來貓貓樹的果實作為藥引，也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在我請通訊鴿去傳遞需要貓貓樹果實救命的消息時，倉鼠一小隊已鎖定可疑名單，幾個去年被評為不良的攤販，可能對採購員存有報復心態，目前正在積極蒐證中;幾乎是同一時間，警長來報，沿海已被搭乘水豚前來的貓團團圍住...

紙箱 貓 檔案 陌生人 證件 偷渡 牢房 海 魚 秋天

「魚貨的精準度」

每年秋天都會有非常多的陌生人到我們島上來採買魚貨，為了控管人數與採購員的數量，從冬末就開始接受申請，製作在島上購物需要的證件，我看了看檔案，今年那些優秀的採購員一樣會到島上來，得先依他們的喜好準備舒適的空間跟餐點，也要提高島內與沿海的警備，預防圖謀不軌的人再生事端。

採購員到島上來採買，一直是我們的傳統，每一屆都圓滿落幕，但島外傳來的消息指出，有專門走私偷渡採購員的生意正在運行，也有人埋伏在他們前往島上的途中，綁票失敗進了牢房，因此，我們需要更謹慎些。

採購員的品味主導著買家的購買，正規的參與方式，人們必須將採購員放置在他們親自認可的紙箱中，捧在手上，到每一攤選購，看見合心意的貨會圓眼睛，不合意的會做出埋藏的舉動，最上等的貨品，會讓採購員起身讚嘆，甚至試圖離開箱中靠近貨品;採購員也各有擁護者，曾跟著買貨，賣了好價錢的人們，總事先打聽採購員來島上逛攤子的時間好跟著下訂單。

為了預防採購員過勞，導致品味能力麻痺，已明定，一天待在採購會場的時間不得超過三小時，希望今年的活動也能圓滿落幕。

當午夜的鐘聲響起，參加說故事馬拉松賽的男人們紛紛從各個角落走向廣場中心。

自從雪赫阿莎德講了1001夜的故事後，這件事就像個魔咒般的難以超越。能撐到第二年的人不是瘋了就是死了。

沒有人知道下一場賽事會是什麼時候。因此，也吸引越來越多的觀賽者，從世界各地慕名而來。

這次比賽地點在威尼斯的聖馬可廣場，所有的參賽者心裡有數，這不僅僅是一場說故事比賽 雖然不用付報名費，但也沒有補給或場邊加油的民眾為你打氣跟歡呼。

有的只有那些廣場上聽你說話的磚，這些磚聽過一個又一個的故事。報名表的回覆確認函只有一句＂你得付出你的全部＂來參賽。

曾經有個很被看好的參賽者，沒想到他後來卻迷戀上一個英俊貌美的波蘭少年，這事情後來被一個德國作家，寫成了”魂斷威尼斯” 。

對參賽者來說速度的快慢，早以無關緊要。比賽的標準，是比誰有心機比誰能掌握說故事的節奏。

就像只有不理解跑步的人才會以為願意花上大把的時間練習，只讓自己能再快個幾分鐘甚至幾秒。

說故事跟跑步一樣需要體力、耐心與恆心，也不只是一昧的追求速度。畢竟，有些人天生就是兔子，而有些人是烏龜。

硬要把2個不需要比較的物種放進一個比賽，重點就不在於比賽結果。

伊索寓言裡的龜兔賽跑，不是因為烏龜很認真練習，而是在起點的那隻烏龜，在看不見兔子的背影後，就讓在終點附近的烏龜直接到終點。

無論兔子有沒有在路邊睡覺結果都是烏龜贏。而我們可以有無止盡的版本，來說明烏龜會贏的原因。

這只是告訴我們，故事能選擇存在人的記憶裡面的版本。而你可以決定自己的故事版本 

此時，一個穿著幗的英俊男子突然出了聲，＂請問你是從哪裡來的?＂

另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笑了一下，說道:看到我的笑容,沒有讓你想起什麼？吳哥窟你沒去過嗎？怎麼可能有人不知道國王的微笑呢？

英俊男子搖搖頭說:沒有!所以你是國王?

魁梧男子說:不，我是微笑。而且是塊石頭。

英俊男子說:石頭，也能比說故事 ?

魁梧男子:當然可以! 不然你以為這些在廣場上的男人是怎麼一回事？他們其實都是廣場的磚生的。我們還比誰比較會生小孩呢? 像是美猴王或是賈寶玉。 那你呢？

英俊男子回答：我是個國王，來自不丹。

魁梧男子說：那個最快樂的國家。那國王應該沒也什麼事吧？能娶４個太太，那應該是男人最大的夢想，而且還不用禁吃豬肉跟禁酒。

英俊男子回答：但我得說很多很多的故事讓我的人民相信。我們的選擇與堅持是有意義且必要的。只有讓人民能有能力在心裡與腦海都建立出自己的皇宮。讓自己的心才能安穩的住在裡面, 夢才能保護這個皇宮的存在。

魁梧男子：真神奇。不然像威尼斯這樣，天天有幾萬觀光客到此一遊的摧毀，人應該早就混亂也被這些噪音吵到失去作夢的能力,也沒耐心聽故事了

英俊男子說：沒錯！所以才有二八二八這本小說來提醒世人。

魁梧男子:我知道那個作者~他上次也來這裡跟廣場的磚講了好久的話 

她下班搭公車回家的途中疲憊的滑手機，螢幕上一位穿著廚師服的男人突然吸引她的目光，好奇之下點開頁面，文中介紹他是一位來自義大利地中海沿岸小鎮的廚師，這幾年小有名氣，最近出版了一本食譜介紹他從家人在海邊經營的小酒館所傳承的家庭式菜色。

她的焦點又回到這位大廚的照片上，透亮的眼睛，爽朗又有點孩子氣的笑容，凌亂捲曲的紅髮，略為寬闊的雙頰帶著一點鬍渣，暖男的氣質在這張照片中一覽無遺。她接著注意到合身的廚師下服隱約可見他粗壯的手臂，袖口露出一小片刺青，她閉上雙眼想像自己被這雙手臂從背後緊緊的環抱，厚實的胸膛抵著她纖細的背脊，鬍渣輕輕靠在她的耳後......甜美、細緻、難以言喻的滿足感漸漸從身體深處浮現上來。

下車走路回家的路途中，她決定今晚要來做義大利麵，冰箱中還有半盒酸中帶甜的橙蜜香小番茄，與家中那罐帶有溫潤青草香的橄欖油應該很相配。她預想著回家後要做的事：開門，脫鞋，將鑰匙和包包丟在玄關旁的鞋櫃上，走進廚房穿上圍裙，將平底鍋熱鍋，放入橄欖油與蒜末，在一旁的砧板上把小番茄切半，待蒜末釋出香氣，加入一小撮糖與切半的小番茄，用最小的火，慢慢將小番茄油煎至熟軟，另起一鍋熱水煮spaghetti麵條，待麵條煮好即可放入平底鍋，用夾子輕輕的攪動，讓麵條和鍋裡的油汁充分混合，裝盤，上桌前撒點胡椒粒與乾燥的巴西利、迷迭香與百里香，應該半個小時內就可開飯，老公也差不多會那時到家。

他應該會喜歡這道清爽的義大利麵吧！她心想。
 

（關鍵字：麵條、橄欖油、清爽、海邊、小酒館、大廚、暖男、粗壯的手臂、環抱、滿足）

開心的人常常是令人羨慕的對象，因為他不管什麼時候看起來都很開心。而憂鬱的人就像垃圾桶，再好的東西來到他這裡就變成垃圾。

有一天，住在巷口的男子因為跟太太吵架，正準備拿起桌上的木棍教訓這個不聽話又愛頂嘴的太太，沒想到他卻因為看到木棍的表情而嚇了一跳。木棍怎麼可能會看起來開心呢? 一時間，他以為自己一定是氣過頭才會眼花。連忙把木棍往地上一丟，就氣沖沖的走出家門。

直到走到公園，打開剛剛在便利商店買的飲料喝了一口，找了個長凳坐了下來。回想起剛看到的那個表情

怎麼會這麼詭異卻又這麼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突然聽到一聲 “哥哥，等我一下拉 “ 2個小朋友從前面的草地上跑過去，而婦人在後面大喊:你們兩個不要用跑的。他才猛然想起是哥哥。那個木棒開心的樣子就像哥哥。大家都以為他是一個樂觀的人，但大家不知道其實他沒有情緒，也沒有感受。他唯一會的表情就是笑。同學以為他好欺負，動不動就把情緒發洩到他身上。有時是吐口水，有時還會把他推進臭水溝裡，讓他的身上沾滿水溝裡的各種臭味。但他站起來時爬上地面時，看起來還是笑咪咪的。

那時，也不知道他是從哪撿到這根木棍。而他生前最喜歡對木棍自言自語。有次還聽到他說，你知道嗎?

這個木棍，可以透過本身的氣味幫助人們喚起前世的記憶，只有真心的笑聲才能讓這個氣味飄出。只是沒有人知道需要多少的笑聲才能聞到這個香味。而當你願意告訴木棍，你不願讓人知道的祕密與人生故事時，你的故事也將被保留在木棍裡面。但這些故事卻會因為超過木棍能累積的容量，而被傳入接觸過他的人的腦海裡。而這個人會因為知道了這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內心無法承受而感到悲傷，因此，動不動就開始哭泣。但木棍卻因此而開始出現表情，那個表情就像是那個人開心的樣子一般。

他一直以為這個故事是哥哥故意騙他的。突然間，他腦海裡出現一個念頭 “不行 ，我得讓這個事情到此為止。”

2.風格練習

-52 偏見

   加了很多誇張的形容詞(等了超久的公車，不帶私心的眼光)

-80反義

   講的完全是2件不一樣的事

急躁的電風扇

空調問題一直沒有解決，五月下旬大家紛紛從家裡帶來了小型電扇，或從網拍下訂送到辦公室來，她覺得一般的電扇吹起來根本不涼快，硬是到總務處要了一台工業用電風扇，每天早上，她把手提包塞到櫃子用力關上，一屁股坐到電腦椅，按下開關，桌上的紙張被風吹亂掉落，她皺眉發出嘖聲，彎腰撿起地面的文件往桌上扔，拿起水杯、茶葉罐、筆筒、釘書機，重重敲在這些不安分的紙張上，我暗自慶幸已在她來前把桌上的文件收拾好，對共桌感到無奈，面對她的急躁的一天又將展開。

她講電話時，總是只把自己要說的講完，就大力掛上電話，不出三秒對方一定會再打來，得到她喉嚨像是被掐住的尖銳回應，並再次更激動地掛上電話，這會兒，她拿起保溫杯用趕捷運的步伐往茶水間走去，我估算著時間，應該快回來了，這時過去裝水就可以得到兩倍的短暫寧靜，不料茶水間人多，在排隊，她略三七步，雙手抱胸，死瞪著前面洗完杯子再用熱水燙過的同事，輪到她時，她一手撐在飲水機上不斷敲著，邊盯著遲遲未裝滿的水杯，我的心情突然有點低落，意識到自己是多麼需要這份寧靜時間，且期待著。

她討厭火鍋或熱湯，食物在眼前，卻需要等待，好不容易熟了，卻太燙口，每次同桌用餐，氛圍就像在鍋邊遊走，一個不小心，就會跌進湯裡，所以除了部門聚餐，我開始自己帶便當，十二點半一到，她立刻拿起電話抱怨約好吃飯的同事怎麼還沒下樓。

強風不斷乾燥我的眼球，馬達運轉聲灌進耳裡嗡嗡作響，即使綁了馬尾，那些細微的髮絲還是像蟲一樣在臉上爬行，我走向那台吵了一上午的電風扇，她整天拿筆在桌上敲的聲音彷彿還在耳邊，我深吸一口氣，直視著扇面按下按鈕。多希望能將她的躁進一同關掉。

風格練習

審訊版：p.67

直接點名發車時間、s線公車的行駛方向、以目擊者的角度回應車上人數多寡、不尋常的人的穿著特徵、與乘客的互動讓人感覺像是怎樣的人，描述車上發生的衝突，以及兩小時後坐在公車上經過羅馬廣場時，看見他正在接受穿衣風格諮詢，以對話一來一往的方式帶出所有訊息，明確且有節奏感，最後將在羅馬廣場上遇見改為在公車上經過羅馬廣場時看見，讓整段對話變得有動感。

動物風：p.148

公車變成鳥籠，所有人類都以動物取代，宣稱蹄被踩到而惱火、為了不被罵得全身蚤子掉滿地而前往動物遺棄的巢穴躲藏，時間上直接使用稍晚，看見雞正在和鳥談論羽毛，換成動物後，覺得做什麼都是可以被原諒的，且讓原先對乘客發火的形象被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