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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

即使差了二十八歲,還是要叫姐姐,輩分這種關係真是神奇。坐成滿滿甚至塞不下的一桌子圓圈時,大家就開始說些或深或淺的話題。明明一年才見幾次面,甚至不比隔壁老王來得更熟悉些,卻可以安心把兩歲小娃交到我危顫的手上。煞有其事的演成一幅合家歡。小朋友非常可愛,可愛到讓人相當期待長大後的他們會變成什麼樣的人。憑什麼,能夠熱情的擁抱、快樂的微笑,然後一起做些再親密不過的事情呢?每年每年重複上演的劇情,有時被稱讚有時被質疑,人際之間的距離是那麼不清晰。因為雙股螺旋的相同刻印,於是有了從生理湧起打動情感的溫熱。當不可避免的接觸到來時,我一邊被深深感動著一邊又有些疑惑的恍然。

 

 

記憶

就算記清楚演變的細節,關於情感的部分仍是再自我不過的領域,沒辦法說清楚他那被我解讀成薄情的表情之後,究竟有些什麼?許多年以後,我才不經意的得知也許那其實是「無措」,但我已無從追問了。模糊的記憶之後,只剩下當初所判定的結論,但是連這一切都動搖了。「記憶」是不可靠且虛幻的,真理這樣告誡!以往我相當自豪的記憶力現在不停失效,虛實之中何者為真,要相信什麼?憶起什麼?回溯起不回頭的種種,除了惆悵、失落、恍然這種濕黏附骨的情緒,悲喜等刺激性的感受,在一遍又一遍的重溫後再不回頭,越是溫習越是失真。我質疑起自己的記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夜裡,我反覆思索,到底記憶作了什麼手腳,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差錯?一再出現的面孔,既熟悉又陌生,可是他是誰?那句話是誰說的?那個動作到底代表了什麼?這樣的演變恰當、合理嗎?現實一而再的揣度能夠改變回憶中的什麼呢?

「記憶竟然可以是這麼騙人的東西」這句話不時在我腦中響起,翻來覆去,提醒我所憑恃的一切不過僅僅是虛無,一種可以各自表述、毫無交集的放送。但重溫似乎也是溫暖的,現實冰冷包覆的時候,潛藏深處的溫柔將我自空寒中拉起,只要靜靜躺著。

 

夢境

夢境中,我感知到的總是模糊不清。看不清的面孔、聽不清的話語、模糊的知曉和沒來由的悲喜。有時候情緒來得又急又猛,睡夢之中突然間就醒來了,但是腦袋中卻是一片模糊。夢境裡,一切都不由自己,既使再凶險某種程度上生理還是平靜的,逐漸清醒時介於睡醒之間的恍惚,不是很像微醺時的酒茫。「夢裡不知身是客」莊周夢蝶的大哉問,時不時的挑起對感官或認知的質疑。

「也許這是夢呢!」不屑地落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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