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角轉換]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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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十年前就不說話了,沒有人知道發生什麼事。隔壁街轉角酒館裡的人群已不再猜測AB的過往,話題打轉在三年前搬來的年輕夫妻,他們神神祕祕的,從不和人打交道,甚至連姓名都沒聽說過,這話題和年輕夫婦都好像肺部吐出來的煙,一陣白色煙霧籠罩然後消失。 三年來奇怪的事還有,晚上九點,就會響起鋼琴聲,每天彈奏一首曲子,這音樂似乎有一種魔力,好像在對自己說話,夜晚變得很安心。

那對年輕夫婦就住我家對面,紫色的簾子緊緊包著窗戶,整棟房子簡直忘記了呼吸。我忘不了那女人的綠眼睛,像個空洞迷失的小女孩,像列車經過春天草原的景象,我幻想撫摸著她的身體,以排遣一些寂寞無聊的時光。

不太忙碌時,我傾向帶酒館遇上的女人回家睡覺,展現一點成熟的品味和幽默風趣;而懶惰的話,就付鈔票給B,總是可以有滿意的夜晚。

我是火車的列車長,而我的人生就像列車一樣,沒有終站,也不在任何車站停靠,大部分的人對我而言都是來來去去的過客,只有一些人會像不起眼的破舊車站黏在視線範圍卻又清除不掉,就像我家街口的流浪老人,讓我厭惡,皮膚和嘴巴散發出難聞的氣味,渾濁的眼睛彷彿已經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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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年輕的時候是個琴師,他經歷的歲月太長了,以致於忘了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付模樣,但他沒有忘記的是手指與琴鍵建立的親密友誼,和觀察世界的心情。沒有人注意到他存在這個街頭多久了,反正已經好久沒有人關心過他,他僅有的財產是一間狹小髒亂不堪的地下室和一只破鋼琴。

老人了解這裡的所有事情,失去光澤的眼睛才能看得到事情原本的面貌,租房子的女學生、多疑的神父、被女友甩了的年輕人、冷酷貧乏的列車長、無奈的商人、看似神祕的年輕夫婦。老人知道住在街上的每一個人,比他們自己還要明白。自從年輕夫婦來了之後,婦人總是會拿些東西給他吃,老人稍微有點力氣,他開始為這條街的每一個人彈奏,每一個曲子,都是他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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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著這是什麼故事?這是故事嗎?

為什麼只能躲藏著看這個世界?躲在可笑的紫色窗簾後面?

你大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搬進這個房子,和有綠色眸子的女人住在一起。或許只是你筆下雜亂的一幕,你經常住進駐不同的世界,這裡只是稍微不完整、頃斜、扭曲、未完成而已。

你的心思或許不在這個街區,這裡只是景色中一個死胡同,你甚至還沒花心思描述住了三年的地方,或許你更在乎租房子的女學生或者其他不相干人。

你可能又在哪裡佈置一幢神祕的住宅或者小房間,或者下一次只是一塊石頭、一面鏡子、一首歌。

我想你可能早就不復記憶有這麼個列車長住在你家對面,他大概是個沒有製造成熟的人物,或許你忘記說,列車長有潔癖,東西要擺放的整整齊齊,領帶和襯衫都要燙過才肯出門,他曾經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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