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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初寫課程一開始讓我改變最明顯就是閱讀時的角度和速度,初讀〈一隻貓頭鷹與我〉時,我只是涮涮地快追翻著主角的變化,跟本沒留意各種文字細節的佈置,當老師提問作品中輕盈之處何在,從我自己草率的回答,我理解自己沒有浸透它,眼晴沾上一些關鍵字,嘴巴就可以解說它,透過課程的解析、討論,才認知自己急躁的速度使觀察的角度只限於表面,我揣想,寫作之前,我得先是一個讀者,能把字讀進去的人。

 

接著〈受戒〉以天真爛漫的兩小無猜,把對作者沉重的主題,一字字地藏在簡短、輕巧的字句,然後隨著稚童的視角削去主題的壓迫感,〈木桶騎士〉所騎的空木桶是巧妙且直指人心的比喻,帶著重量是無法飛上天的,我開始以輕重的眼光去留意周遭,準備第一講的作業時,我搜尋網頁資料來研究浮力及重力,吸收了以往不會主動去探究的科學知識,感受到它們與創作的緊密關連,對真實世界理解越多,越能厚實文字,也發現自己認識的真實略顯稀薄,我思量,在寫作之前,我得先是一個探索者,探索真實世界可以飽滿文字意象的一切能量。

 

〈我愛黑眼珠〉對我是個絕妙的科幻寓言,起初主角與妻子一起看電影的打算,在妻子未出現之後,主角離開戲院,這個寓言故事開始下起雨,雨越下越大,主角自我放逐的想法越強烈,這篇作品是排在「第二講:快」,經過課堂解說之後,我稍為明白大雨場景的寫作手法,也開始耐心地注意作品的字句安排,也從作業寫作之中,發現自己無法掌握客觀時間的描寫,我得練習抽離長年習慣獨角戲演員的身分,要讓筆下文字世界不只有敘事時間,我認為,寫作之前,我得去聽,留神去聽時針秒針在各個作品裡運轉的聲音。

 

〈牆上的斑點〉稍為揭開吳爾芙所建構繁雜敏銳世界一小角,使我體會敏銳的文字可以好讀優美,而不只有絮絮叨叨,思路閃瞬即逝,但能捕捉並放大它的光芒,也只有勤奮的文字了吧。〈水族舅公〉虛構口吻建構出的新物種面貌,是讓我心儀的另一種活潑文字造物術,還有〈地獄變〉裡惡性張力十足的畫師良秀,還有激發起我想像力的畫室及作畫過程,我喜悅著,在寫作之前,我能再度成為單純享受作品的觀眾,暫時把創作的力猶未逮擱置一旁。

 

額外翻閱了吳爾芙《普通讀者》一書,其中〈我們應該怎麼樣讀書〉寫到─「當我們閱讀時,如果我們能拼棄所有預設想法,那就算得上很好的開端了,不要對你的作者專橫跋扈,而應該嘗試去試適應他,成為他的創作伙伴和助手。如果一開始閱讀就畏縮不前,持保留和批評態度,那你是在阻止從自己從閱讀中獲取盡可能豐富的東西。…閱讀一部三十章的小說,如果我們先來考慮怎麼閱讀小說的話,就像是在審視一座結構複雜而精巧的建築物,但文字要比磚頭更令人難以捉摸。閱讀之於觀看,是一個更為持久更為複雜的過程。也許要理解一個小說家的創作過程,最便捷的方法不是閱讀而是寫作,親自品嘗一下遣詞造的危險和困難。」。

 

經過11堂課初級寫作的課洗禮之後,讀到「從閱讀中獲取盡可能豐富的東西」「最便捷的方法不是閱讀而是寫作」、「遣詞造的危險和困難」這些段落,更能產生比以前更深的共鳴。

 

「世界」「劇情」「角色」是我過去認定的故事三元素(從皮克斯的動畫歷程展覽得知),但現在還理解到一件重要的元素:主題,課堂上,沙貓老師向我們分享「主題」是珍貴的、是需要時間累積的,是得不斷投入新素材的,當開始深入思考自己的主題時,奇妙地又看到一個寫作大家的看法(註1),他說「當一個人寫點什麼東西,這個人和他要表達的主題之間,會產生一種互相制約的緊張關係,當寫作者設法探究主題時,而主題力圖設置種種障礙。靈感不是才能,也不是天賦,而是一種和解,一家作家堅忍不拔的精神和清湛的技巧為他們所努力表達的主題做出一種和解。」

 

比起實現夢想,我更想要一天天朝向理想生活前進,夢想變成一個終點性字眼,圓夢後生活仍要過,生活在一個短時間無法改變的世界之事實仍在,我理想中的生活是以文字建構屬於自己的虛擬世界,很虛幻也有點抽象,尚未具體成形,然心底是渴望這個創作型式的,對所有與大環境剝離的「獨立」「自給自足」相關的題目都想好好關注。這11周寫作課的作業的準備過程,增加了些生活中小小改變,三不五時抬頭找月亮,會盯著小昆蟲很久,然後會常常想著「逃」這個我無法透徹的作業,還有怎麼把景物相應對的文字浮上心頭,我深深覺得文字是所有創作的源頭,及最基本也最無成本、容易取得,可以花上一輩子琢磨的心靈素材,打磨每個字所依賴的就是對文學的信仰,相信文學是在自己處於任何脆弱時刻,都能照亮自己的心,一如「那裡擦亮的弱光光不是火柴之光」詩句所言。

註1:來自「愛在溫疫蔓延時」書後節錄馬奎斯對於寫法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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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想像力歷程


想像力對我來說是什麼,這是我首先要定義的,這個問題事實上對我很難回答,試圖再深入思考點,但仍詞窮,我能提出詞窮的理由,理由聽起來可能會有點自大,我認為想像力之於我,就像呼吸一樣。


人會呼吸,不代表他能呼吸得很好,這件事我從學習靜坐及冥想而得知,呼吸得很好指得是可以利用自己的意志調節呼吸的頻率,讓自己一呼一吸之間,達到修心調習的目的,再回到想像力之於我猶如呼吸這件事,我想像著一本書裡主角說的話、行為舉止,如果把她畫成漫畫,我要用什麼表情、造型給她,我想像著剛才朋友和我通完電話,她說在工作時遇到各式民眾與她的衝突,我想像她小小一介女子怎麼對人們呦荷,她又需要什麼的心理支持,我想像我剛才看完的電影,如果要拍續篇,我會繼續著墨那一段故事線,主角的某種習慣會不會引發未來的衝突,說到這裡,我想像的方式似乎是大家口頭上說的「想太多」。

想太多?我常覺得這句話是句死令,像是把要萌發的綠芽命它立即自溢一樣,為求耳根清靜,我儘可能在某些場合裡,表現一種適當的舉止,多餘的思考不該開口,免得招來這句死令,況且現實生活裡,做得多才是被人稱讚的,又每個人的內心世界就是自由且瑣碎,讓或寬或窄的想像在內心世界裡好好待著就好了,可再回來呼吸這件事,呼吸太容易,所以貶低,但容易的事背後不見得都是簡單的道理,你真是太多想像力了,聽到這樣話語的我,只能第一時間想到這是一種勸告,勸告我以務實地回到實作上,日後呼吸聲也同想像開始萎縮微弱,配合著無聲無息的想像,我的呼吸聲連自己也沒好好去聽過。

 

因緣際會北上來學習寫作,重新開啟對自己的認識,特別是寫作慾這件事,這份意欲沒有完全隨著音訊漸無的想像力而抹滅,當老師一堂一堂的教學,展開我對寫作的許多想像空間─輕、快、準、顯、繁,這五個字像是一座座巨山,等著我爬上去,要求我一字一行與它們搏鬥,展現出段落間的意志,整篇文字的意欲,想像自己登山、爬坡的樣子重新回到腦海。


想像力最初的記憶源頭是一集未完的兒時動畫,在屋子最高的小房間裡,有個還沒睡著的女孩,聽到窗外傳來奇怪的聲音,她在深夜的夜晚打開窗戶,好奇地向街頭探尋,有一個比樓房還高的黑影低下頭對著窗子做奇怪的動作,那黑影越來越巨大,樣子最來越像一個人,並且往她的方向靠近…只有看一半的故事,使得這些畫面在心裡,產生追尋更多奇妙的故事的慾望,好來取代那個迷人的夜晚畫面,當年我還不懂利用線索去找回這個故事的始末,直到熟嫻網路工具以後,才知道那是英國作家羅爾達爾的The BFG(吹夢巨人)童話故事。


想要看一個比一個有趣的情節趨使我不斷地翻書頁,離奇的情節成了一種上癮品,有能力可以看電影之後,透過經年累月的電影挑選及觀看,從Hollywood皆大歡喜到日本電影輕盈飽含壓抑,少量的歐式冷硬敘事,及最近關注的沉重系韓國電影,海量的畫面與聲音灌進自己的腦裡,當我想像一個故事,這些觀影歷程都成了我想像力發展的參考書。

 

除此之外,各式的興趣也能強化想像的程度,讓它不斷升溫,例如對於各式動物紀錄片的喜好,關於烹飪的一切,舉凡原料選用、香料、火候、廚具及各式小竅門,關於天上的雲朵又或是偶像團體跳舞的動作、推理小說的偵探類型等,每一件事物的新理解,都可以增加我對這個世界的喜愛,在超乎想像中的有趣的事物被我發掘時,心裡滿滿都是喜悅。


我過去的想像能力像條上游枯竭,中游卻常有外來雲層帶來雨水,下游則是湍急無法蓄水的線型河流,各式生活素材如水資源般,我無法常留於身上,只能坐看它們往海裡逝去,河流成形原因短時間難以下定論,以新目光珍視現有的資源,並繼續挖掘闊展自己的想像流域是未來努力的方向,以上就是關於我的想像力,一點看法與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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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日常打水                             (9th作業主題:使用「如果我是隻螞蟻」的視角 )

 

  1. 蟻巢內的泥牆近來沒有雨水滋潤,而略顯乾鬆,得出去巢去汲水,我是隻擔任搜索兵的工蟻,平日任務是去搜索新糧食,現在得去找水。出巢後,滿滿片片塊塊的影像通通擠到眼前,地面上浮著許多奇形怪狀的黑影,黑影在腳底波搖,夜仍在值班,是適合趕緊上路的機會,若能在夜與畫交替換班時,登上垂尖崖,可以採到純淨的露水。

 

  1. 打定主意之後,我向眼前的挑戰邁進,先是座擋住去路的土塚,越過泥土兜隴堆成的穴塚過後,周遭陳列不只如此,座座砌造工法毫不相同的荒屋野宅,越靠近其各個之面貌越有變化,屋併屋連成排、一低一高、又一高一低的疊屋架樓,還有獨孤高立的殘橋斷梯。每走一步便在眼底膨脹一點,每個細節逐漸放大,有些以水濘濘的泥膏或成,有些將粗卡卡的沙粒壓緊,每處接縫沒有塗抹過唾泥膠黏,當我的步伐止住,與土屋泥宅只剩最後一步,泥濁擠開藍空,延至上下左右地包覆我,再一口喘息的距離就能吞我入肚腹時,就是得手腳併用地攀爬而上了,常常我與世界緊密地只有擁抱才能化解壓迫。

 

  1. 擁抱只是短暫的交會儀式,沒有食物與水之處不需停留,我或抱或爬地登上或下行,隨腳下黑影顏色淡去,身體感到光照而加溫,我已來到綠塔叢下,綠塔都是從土裡冒出來的,起初是隻撥開土塊顫顫地的綠觸手,一點一點滴壯了身子,不斷地朝上與藍天搶奪疆域,除了粗狀的臂莖,還水平生長出各式羽翼,每片都面向日光,塔依不同形狀羽翼而區分樣貌,有的是垂下的藤條,有的已超越翼的概念,拓開成廳室的大小,足以容納巢裡們全部同伴,還有自成空中王國的幅原。

 

  1. 垂尖崖指的是塔上各翼片最末端,那裡會掛著露水,翼片越寬廣越能承接更多的露水,而我就得花越多力氣才能抵達,在塔身上爬行,層層翼片橫亙交錯,採集露水時要拿捏好重心,免得摔下來,使登塔白費功夫,畫已開始吞蓋夜,光映得露水晶瑩透亮。

 

  1. 回程滿載的水囊需要慢慢地運送,離塔後嗅著同伴留下來的氣味,土穴土丘土屋土樓等泥地面貌會不時改變,需要氣味指引回家的路,節省摸索的力氣,觀看地面跳動的影子是回程的樂趣,看著曾登上的塔影搖曳在眼前,我好奇地轉身,曾佔滿天空並直入天際的綠塔,塔上居然還有座白色堡壘,堡裡金閃閃的碎影從牆縫透出來,能身為搜索兵真不錯,幼蟲時我提早吞食蛋白質補給,原來都是為了這外頭的繽紛,下次再去那座白堡探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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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早,我變成了螞蟻。

 

    沒有特別驚訝,我在短時間之內便接受了這個事實,我小的時候,一位年紀很大的奶奶告訴我,人身上總是有些罪孽的,這輩子的,上輩子的,上上輩子的,等等,我累積了很多,當時我想著,如果成了一隻螞蟻,我也不會感到驚訝,自然法則需要平衡。

 

    我的身體告訴我,這一切都變了,這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隨手伸出五根手指頭的身體了,還有腳,應該叫作腳吧?還是稱為昆蟲界裡的「足」?它們僵硬得讓我想抬起它們都要思考很久,到底是那哪隻腳?左後?左中?左前方?我得小心走路,專心點,我剛剛差點被一條葉脈給絆倒,我看看,一片土黃色的植物纖維,走起來,嗯,有點硬,我想應該是一片枯掉葉子的背面,我得弄清楚這裡是哪裡?即使我變成了一隻螞蟻,還是想要下去看看現在的位置離我的家,是不是只差個橋的距離,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是這樣希望的,我可以慢慢地走,走一直線就可以到家。

   

    我說了這麼多,我仍然在這片葉子上,動也不動,我得小心翼翼,我開始很仔細地走了起來,那邊有黏黏的味道,那是什麼?我慢慢地抬起我的腳,我想往那裡移動。我的位置還在這一片枯黃的葉子上,我想要移動腳步到葉子的後段,每一步移動,我腳上的絨毛踫觸到葉面,都會刮出一個很粗的聲音,我的耳朵變得很敏感,我得習慣這樣有一萬個聲音同時傳送到我的耳朵,而我得學會去分辨這些聲音的遠近,我正在習慣判斷。

 

    突然,我先聽到了一陣轟轟轟的聲音,接下來感到一股震波從葉子的側邊開始傳送過來,我只能牢牢的抓住葉子,發生什麼事?震波時而快,時而慢,搖動的視線讓我快速判斷現下的情況,應該是風吹翻了我站著的這片枯葉,而且葉子旋轉的空洞,把風的強度給強化了。我看著這片枯葉,仔細想著移動的方向,我得繞出去。

 

    我走走停停,這應該是太陽的光,被許多的樹葉給切碎,變成許多光點,鮮綠的葉子,在我的頭頂上,一片片的交疊,風一吹,它們一搖,就要搖動好久,我在觀察它們什麼時候要停下來,靠近太陽的頂端,應該是一朵黃色的扶桑花,那個黏黏的甜味,就是從上面斷斷續續飄出來的。

 

    我仍是在這片葉子上,我的扶桑花有黏黏的蚜蟲在那等著我,我要感謝這股風,那股甜味越來越濃,我的方向也開始清晰了。我的直覺告訴我要爬過這裡的泥巴,有腐葉的味道,這株扶桑花枯黃的葉子代謝在這裡,我感到空氣變得朝濕,我想著是泥土的溼氣,還是空氣的溼氣呢?剛剛的太陽已經被完全遮住了,我走著,依靠著我的觸角,我順利的爬上一片鮮綠的葉子,我正感到高興。

 

 

我滑進了一滴水珠了,可惡,下雨了。

 

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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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作

 

父親-素芬

 

這是一張己泛黃的黑照片,父親當時年輕帥氣,带著初為人父的喜悅,開心抱著他的掌上明珠,那個有著清秀五官,臉上掛著胖嘟嘟雙頰的小女嬰。那一天風和日麗、秋高氣爽,我們一家三口來到宜蘭五峰旗風景區,就在瀑布旁的樹蔭下,父親與我拍下了這張合影。

 

如今我的父親人已在淨土,每當思念他老人家時,這張照片總能撫慰我,感覺他仍在身旁,同昔日一般,時時眷顧、呵護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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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騎車,陽光很溫和,廣闊的金色天空,從雲邊滲出了一束束的光線,整個氣氛,這樣的氣氛,溫熱熱的陽光,溫熱熱的風,長長的影子,讓我想到了高中時期放學的傍晚,一樣是溫熱的陽光,溫熱熱的風,放學回家的我們揹著書包慢慢走向公園旁邊的公車站牌,我們擺出了各自的姿態,大家漫不經心的聊天,為了表現自己的那種聊天,公車一台一台的錯過了,天色也漸漸暗下,但沒有想要離開這個可以一直說話一直想說話的時刻(moment)。這個moment的說法似乎把一件事情定格放大後的一種感知練習,這個moment的說法,具有詩意。

    但是現在眼前的溫熱陽光是照在河岸上的,托住它的是一片蘆花。我停住了速度,我對我自己說:"再不停下來拍張照片,妳就錯過了這一個moment"於是我趕緊拿出了手機,拍了一張。我放下手邊的事情,看了許久,我看著蘆花,我想起約莫也是在這個季節,去年,我在幼稚園的教室角落,看見了一張小紙條,上面畫了幾棵稀疏、黃澄澄的蘆花,上面用的是注音符號寫著一首詩:

 

蘆花 雍裕之
夾岸復連沙,隻隻搖浪花;
月明渾似雪,無處認漁家。

 

    我記得當時因為這些黃澄澄的蘆花,感到生活的快樂。現在眼前的蘆花,好像不若小朋友畫作裡的那樣澄黃,明度也沒有那麼高,被風吹過,那風有一隻無形的巨大的手,一掃、一撥,那些蘆花被壓低後又彈起,我看了許久,我的眼睛好熱,然後直到眼眶發酸,但我不想要停止這一切,我想要讓我的眼睛一直沾黏空氣中的懸浮粒子,讓我更貼住這一個moment

    傍晚的陽光,熱度只在發光,不是在於給予傳導熱能。初冬的河面相對於岸邊的蘆花,看起來表情有點冷峻。它就這樣拖著長長的水道,無聲無息的流動,沒有接收陽光溫度的冷血動物,被高架橋、樓房、河堤步道給囚禁,它像一隻潛伏在河岸旁邊的巨獸,白天它觀察、理解這個河岸的生態,夜晚它要獨行,保留自然法則,敏銳地與之和平相處。它在等待得是一件即將發生的事情,但他現在唯一要做得事情只能保持現狀,還有耐心等待。    

    那邊河岸上有一個人,天氣不冷,但他的左手插進外套口袋,手裡可能拿著一隻木棍,他想要在這個溫暖的日子裡做什麼呢?他可能是擁有一隻狗的主人,他的狗跑進了蘆花叢裡,他正準備拿著手上的木棍幫著狗找出口?如果要幫著他的狗,他應該是在草叢邊蹲下來才對,不會手插口袋,一副輕鬆。或者他是要離開家,他是一個退休的老師,沒事就走到河堤去散步,說不定是別人家的狗常在這附近的草叢竄出來咬人,他手裡的登山棍(不是木棍)可以保護他的安全。

    或者,他跟我一樣,被這些蘆花迷住了,他剛剛在高架橋上,感覺到溫熱的陽光,看到了一片蘆花像極了他曾經在某處看過詩的意境,後來又想到了他要更貼近那些向被隱形的手撥弄得蘆花,於是繞下高架橋,往河堤步道走了過去,他想到可能天色將盡,於是隨手撿拾了一枝在地上的樹枝(不是木棍也不是登山杖),往河堤的方向走去,走過了步道,他想起了這裡都會有幾隻不知名的人家所養的狗,經常在這邊咬傷人,不敢再往前進,他停了下來。

    我轉移了視線,時間已經離我而去。

    我快步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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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海上初體驗

 

 

我與朋友去海上划了獨木舟,我們給海浪頂起,潮升起將我們抬,浪跌我們落下。大海水量難以肉眼計量,但我們倆人的份量,一眼就可打量清楚。

 

我們如蟲類緊挨著一片枯木,依附著這艘鮮黃獨木舟,由它的空疏質地騰起我們的人類肉身,船是我們與底下未知力量的屏障,從陸上而來的我們,小心翼翼並有所準備,我們不只有艘船,還有長如信天翁羽臂的槳,及生成人工浮力的救生衣。

 

我們去海上划獨木舟,我們在海上得不停止的划動自己,不然就會被船底下的力量給牽引拖走。我們得調動身上每吋肌肉,來抵抗這股在陸地上從未感受過的力量,這力量常不時地衝撞塑膠小船,即使沒有搏倒我們的劇烈意圖,卻也沒有展示溫和友善的態度。

心底畏嘆這股力量,我私喚它叫大海水,大海水該是由膠狀體液構成,形似海鯨軍隊揮麾,又如象群轟鳴行進,在這顆水藍行星上,所有自在馳騁者之中,能吐吶出最龐大氣息的。

 

我們手持著長槳,槳為我們與海之間的關係破冰,上半身如紐帶轉開,槳被旋起,它切劃水波也舀開空氣,槳為我們調淡膠著滯黏的海漿,並拌開漬過海水的風。獨木舟終於不只是塊浮板,成為能接受我們的意志,與之一起努力的夥伴了。

 

除了船與槳,被我緊緊抓牢外,還有坐在我後方的朋友,海上唯一的人類同伴,她向我發出的動作口號,都是校正我與槳之間不流暢的動作的指令,在海上,我耳朵只專注放大她的聲音,仰賴她的判斷,我眼睛只盯著自己與槳、及海水。

 

我身旁是友伴,我腳下是塑料船,在我們背後是山崖,在我們底下是大海,我使自己在這之中裡划動著,同時抗拒與軟弱妥協,得以表現自己存活的姿態,況且我迢迢從西部來到東海岸,不能只落得浮在水上的狼狽,無數次自我提醒,以有限的體力蹦撐起倔強的慾望。

 

回到城鎮生活之後,我踩踏在堅實而沉穩土地上,想起了曾在海上擺浮擺搖的時光,對腳踏「實地」萌生起無趣的感受,說起教人羞赧的事實,我只不過待在海上三個多小時而已,這真段快速發展的新鄉愁。

 

 

 

後記:蘿拉時常對我嚷著,要去玩要去玩,要與我一起去玩耍,今年夏天快結束時,蘿拉和我去了一趟花蓮, 試了試在海上划獨木舟。在出海之前,我分不清楚溯溪、泛舟、獨木舟這三種戶外活動的差別,我預想自己將去到一條平緩的河道,順暢地被水流引導,耳邊有嘩拉拉水花、鼻間盡是溼苔與沙泥,直到前幾晚,才發現自己對安排的行程產生了極大的誤會,在行前通知的電子信件中,路線標示一串我從來沒認識過的海岸線,心裡急速浮出各式落水圖像,生成一股旋渦,從喉嚨底部升起,張嘴就爆出一陣陣的尖銳,逢遇人就大吐苦水。

 

在船還在岸上時,她見我還不能鎮定,她說「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同一艘船吧」,我們暫時不管理智,我們變回孩子,用黑白配來決定同不同船的命運,我和她看見同出一樣手掌的彼此,只好互相轉頭嘆氣並接受了彼此。意外的是,我們是海上互相搭配得很好的一對組合,上岸之後還能相視而笑,躺在海攤的石堆上做陽光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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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一  汪素芬

 

那是一個寂靜的夜晚,

熟睡中的人們, 突然驚醒

於地牛無情的翻動!

驀然之間, 悲鳴悽厲的嘶吼聲,

紅染了整個大地!

無處可躲的夢魘, 深植於人們的內心底層

漫夜的崩離, 無處可逃的沉痛!

心繫黎明曙光的到來!

於是, 滄桑過後的殘缺

竟是令人不勝唏噓!

一曲離殤, 道不盡, 訴不完的風華塵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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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一輪月光
照亮黑夜裡的廟宇和佛塔
那裡的酥油燈火影相偎著燃燒
燃燒黑夜的光芒直到覆蓋了黑夜
卻沒能覆蓋你曾留在我這頭的咒音
聲聲不息

我有一輪月光
被高樓的街燈遮擋
路上的霓紅燈紅綠燈車燈路燈接二連三地
不停地切換著時間切換
著時間卻切換不了每一個誨暗的生命
從暗到明

如果世上的燈火都滅盡了如果說
月亮的光芒會不會更明亮
酥油燈在樓宇之間會不會閃爍通明
你的光芒會不會被更大的黑暗撞見
你的光芒

快門在時間的軌道上慢慢停格時
城市的身軀伏臥在月色下
閃閃耀動
那是它流動的血脈還是
被月光洗去陰霾的靈魂

我從杯觥交錯的時間細縫裡轉身
潛入紅男綠女未知的一宇秘地
為你的祈願點燃一盞相續的光明
照亮沒有月光的角落在這個地平線上
沒有月光的角落
照亮

等待著一具具看不見月光的靈魂啊
從深淵的黑暗裡被微光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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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保羅不在家 (改寫「will you tell m e?」)

 

夜晚,保羅緩緩地推開一扇沒上鎖的門,不發出聲響地來到房間裡,看著在舒適柔軟的床鋪上熟睡的她,他猜想在這張床不僅不磨膝蓋還很堅固,二個人的重量不會讓這張床有任何一點搖擺,這是張好床,保羅的房間雖然沒有床,但他仍然分辨得出來,他注視著被銀灰的月光打亮的淡金色希爾達,希爾達的臉龐突然暗了下,是月亮被雲層蓋住了,他想起原本的目的,離開床邊並走向門口,握緊後旋轉門把,悄悄地把門關上。他從這棟房子後門離開了。他還經過了隔壁艾瑞克的房間下方,穿越冷清的馬路口,火車站末班人員不發一言地收下錢,他趕上最後一班火車。

 

有一年耶誕節的早晨,修柏特走進愛琳和查爾斯的廚房找咖啡來喝,查爾斯陪保羅在客廳拆禮物,保羅想喝水而去了廚房,愛琳舉起咖啡壺倒進修柏特握著的杯子,她背對著保羅,並把另一隻手放在修柏特的腰說:

「自從你把保羅從銀行帶來給我們,生活就不一樣了。」

保羅聽到這句話時,查爾斯正彎下來問他說:「你想不想去外面玩雪人?」

愛琳聽見查爾斯的聲音,轉身對他說:「你們二個人能把外面的雪鏟掉一些嗎?」

修柏特說 :「保羅還太小了。」 愛琳回答 :「是嗎?」

查爾斯牽起保羅的手,帶他離開廚房,保羅想開口問話,想知道從銀行來是什麼意思,但是他抬頭的眼神沒對上任何一雙眼,房子裡的任何一雙眼都沒有投向他。

 

接著他告訴艾瑞克,小孩都是被大人從銀行領出來的,艾瑞克向大街上遇到的第一個孩子談起這件事,小巧的手掌被捲成傳話筒,一個字、一個字地向同伴的耳朵重覆著,幾天後,有個保羅不認識的孩子跑來他面前,指著他的臉大聲說:

「銀行才沒有任何小孩從那裡出來,只有大人才會從那裡出來!」

保羅安靜地聽完尖銳的指控,街童離開了,保羅發熱的臉冷卻了。這些話語像一顆顆朝著他衝撞的隕石,只管在在他身上留坑洞,即使他是一名男孩。

 

當學校導師問保羅,家庭訪問何時方便,保羅聽到家庭這單字時,他覺得陌生只能勉強回答說:「這件事,我得去問住在隔壁的修柏特。」

老師:「保羅的爹地的名字不是查爾斯嗎?」

保羅:「爹地他說他不在家時,任何事都可以找隔壁的修柏特幫忙。」

老師:「那麼媽咪在家的時間呢?」

保羅:「我可以在艾瑞克他家裡等老師過來嗎?」

老師:「艾瑞克的爹地是修柏特先生吧,保羅的媽咪不能讓老師拜訪嗎?」

保羅:「我想,她會和修柏特一起等您過來,艾瑞克也會在,對老師不是更方便嗎?」。一個星期六的下午,一名教師利用一次面訪會談了二戶家人,一戶是父親出席,一戶是母親出席。保羅沒有問愛琳他們聊了什麼,他向愛琳說的話總是:「謝謝你準備的午餐,女士。」愛琳常說自己像是養一株會吃飯的植物。

 

聽愛琳說保羅不在家,修爾特想起這孩子剛來的樣子,黑髮黑眼珠還有紅嫩臉頰,多麼討人喜歡,愛琳的房子安置了嬰兒房,移轉好事無聊愛聊天鄰居們的目光,愛琳留在房子泡牛奶時間多了,鄰居們討論她時間少了,查爾斯太常不在家了,愛琳得要有一個孩子,一個正常又值得來住的已婚婦人,需要一個孩子在身旁。

 

聽愛琳說保羅不在家,查爾斯想著在保羅還沒來到這房子的事情,他在職場上的處境,他拿下一個大客戶的訂單,對上司表明自己有意挑戰更高的管理層級,上司聽他說完,從座位上站起來,拿起一幅桌上擺放的相框,裡頭是這位總經理的家人合照,他雙手捧著相框看了一眼接著放下來,開口道:

「有人覺得家庭是沉重的負擔,但我認為能肩付起這重擔的人,同樣也能承擔事業。」

聽進這席話的查爾斯,半年後與愛琳結婚了,接著收養保羅,帶著他們去參加上司的私人派對,辦公室桌上也放上相框,旁邊是晉升管理職的新名牌。聽愛琳說保羅不在家,查爾斯結束短暫地回想,他眉頭沒有起伏說著:「希爾達,你不需要減肥,把這些晚餐都吃完,對你很好。」

 

 

保羅睡一醒來,身體就催促他進食,他不得已從貨物車廂移動到乘客車廂,吸一口車箱內混濁的空氣,以飢餓嗅出裡頭是否有食物香味的成分,他注意到一個睡倒在座位上的男子身旁無人,他經過男子座位並取走皮夾,拿皮夾裡的鈔票向一個清醒的婦人交換麵包和蘋果。蘋果的汁液流進他喉嚨時,耳邊傳來希爾達軟甜的嗓音:

「我替你把晚餐的蘋果留下來呢,不然會被艾瑞克吃光,我知道你喜歡它。」

 

希爾達在圖畫本上已經貼了七個哭臉貼紙,當天晚餐沒有看到保羅,她就貼一張,哭臉們與她一同難過,但分擔不了她的眼淚,晚上她緊抱著畫本入睡,圖畫紙順勢吸附走淚水變得太軟,難以黏貼,哭臉們開始一一掉落。

 

連蘋果核都被他咬斷磨碎了,寄存在酸甜果肉上的畫面、聲音,能勾勒出來希爾達的種種一切,於是不再起作用了。他回到火車尾端的貨物車箱裡,抓起被他唯一隨身物品,裝著一件希爾達的洋裝的軟皮行李箱,上半身頂著風的追打,手鬆開行李箱,沒裝其他物品的行李箱沒有可以對抗強風的重量,在空中翻滾了幾圈,被拋進黑夜裡。

 

希爾達一睡醒來,手臂打開使皺巴巴的圖畫本滑下,希爾達連忙接起圖畫本,翻開它去數笑臉貼紙的數量,印象已經是七張了,但只有四張,她產生一股希望,這也許是一個惡夢而已,因為保羅不在家裡吃晚餐時,總沒有超過一個禮拜,愉快的念頭讓她得以放鬆了身體,能再度回到睡夢裡。

 

聽愛琳說警察們已經開始準備找保羅了,在早餐的桌子上,希爾達把蘋果放進嘴邊咬,大口地啃咬它幾下就吞完了,繼續再拿起另一顆蘋果,卡啦卡啦嚼著,久違的蘋果對希爾達來說十分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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