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週作業  準的練習(三種實物描寫)

一:鏡子

它是光潔平滑的,總是呈現物體最真實的一面。一條狗經過它面前,它不會說剛剛經過的是隻貓,一盆花放在它跟前,它不會說眼前的是顆樹,一如我對它微微一笑,它同樣也對我微微一笑,精準地模仿我嘴角上揚的弧度。

它是誠實的,不似情人的甜言蜜語,一邊稱讚你的身材,一邊將目光飄向迎面而來青春的肉體。鏡子,可以反射出物體真實的外在,卻看不見內在的陰沉黑暗。

 

二:剪刀

一刀下去,將物體一分為二。一張色紙、一捲緞帶、一匹花布、一條長褲、又或是一條掛在烤臺上飽滿的灌香腸,自嵌進刃角的那刻起,手握握柄輕輕施力,銳利的刀刃身經由支點,上下交叉向前推進,留下整齊劃一的切口,物體順勢朝左右兩邊分離,乾淨俐落,絕不拖泥帶水。

但,當婦產科醫師拿起手術器械,剪開嬰兒與母體連結的臍帶時,剪不斷的是母子間的關係。在好朋友氣呼呼的找你吵架,要和你切八斷時,切不斷的是同窗數年的情誼。唐太宗駕崩後,武才人依唐例削髮入感業寺出家,剪刀絞掉了才人的長髮,卻剪不開她對皇室的念想。

剪刀,是真正將物體一分為二,抑或無二分?

 

三:橡皮擦

我喜歡白色長方體的橡皮擦。雖然在文具店裡它有數十種分身,圓形的、方形的、三角形、鉛筆造型或是卡通造型,又或是粉紅色、黃色、藍色,各式色彩,更別提它身上淡淡的水果香味。但,我還是喜歡飛龍牌的長方體橡皮擦,它的軟硬適中的彈性,它捏在手指平整的觸感,每當我寫錯字時,它總是不厭其煩得為我除錯,一堂課下來時常灰頭土臉的,在放學時,我又要悉心的為它修整一番,免不了又將它來回的在桌面上摩擦,直到潔白如新為止。

橡皮擦可以除錯,卻擦不掉別人在你身上做的記號,像是情人的印記,像是調皮的男同學幫你取的不雅綽號,像是師長的評語,這些種種的影像,只能靠時間的流逝,將之一個一個往後推去,埋在最深的抽屜中。

但近年,在阿嬤的腦中,存在一個神奇的橡皮擦。它擦掉昨天的三餐、我的電話問候、爸爸的名字,阿嬤自己的生日、前一分鐘家人的叮嚀、叔叔家的地址,以及這一刻阿嬤腦海閃過的模糊影像。看著阿嬤,希望她腦海的像皮擦速度可以慢一點,輕一點,不要把我對她的想念,全都擦去。

 

 

(自己的輕與重改寫,待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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