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級寫作班祕密基地

輕

身體缺水, 因為昨天晚上不間斷的酒與菸, 還有一年未見的臉龐, 徹夜的話題. 沒有其他時候, 開水可以比現在清甜, 沒有其他時候, 喝水像解渴又像解癮頭. 宿醉早上的第一杯水.

指尖俐落打著給訊息, 輸入, 送出. 字句透過螢幕, 進入網路, 由海底電纜送至另一端的螢幕. 這端的清晨, 跟那端的深夜重疊. 雙手在有點溫暖的鍵盤上休息, 等他回訊.

昨晚沒換的上衣參雜著雨水跟貓咪的味道, 在你家床上醒來, 你問 ’ 咖啡要加牛奶嗎?’

吵架過後第一次打給你, 語音信箱. 我繼續整理廚房要自己別多心. 約30秒後手機震動起來, ‘喂, 怎麼了?’ 你的口氣像往常一般輕鬆善良, 準備好聽我想說的話.

重

週末午夜, 微雨, 悶熱. 廢棄工廠般的展覽空間燈光全滅, 空氣黏膩, 水泥地上是滿滿的鞋印與塑膠酒杯. 誰在場, 誰在牆面塗鴉現在都不太記得了. 只有展場中間的音樂,重拍把我們帶回了五年前的柏林深夜.

兩年不見,他的冰冷氣質依舊, 談著他新戀情的糾結與煩惱. 說著想終結與她這段關係, 但在旁人看來, 他每次說到她, 臉上便帶著少年的溫暖. 我坐在沙發這端, 聞到自己身上的Tom Ford 黑蘭花, 跟兩年前我們認識時一樣, 當時他說喜歡的沈香, 現在明顯地將我們劃出距離.

三重這間小吃攤, 開好幾年了, 店裡的樣子沒變過, 就像某人家雜物堆積的客廳. 老闆娘常常一邊上菜, 老公一邊在旁邊念她. 口氣在我聽來不是很好, 老闆娘都笑笑的回應. 

下午四點, 店裡只有我跟她老公的一群朋友坐著, 他們在喝高粱. 配著酒氣, 我快快的吃完眼前的滷肉飯. 到了謝離開, 滷肉的香味還未散去時, 便點了一支煙, ㄧ邊走一邊想像他們夫妻倆在家的日常生活.

提著16歲時在二手店買的黑色手提包, 急急忙忙把書塞進去, 拉鍊也沒拉, 趕著出門. 外面微雨潮濕, 皮革的提帶終於願意服老, 出現了裂痕, 原本柔軟的小牛皮, 邊邊出現了內裡帆布的粗糙. 為了趕上顛峰時刻的捷運, 也不是溫柔對待它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