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人體內,有種很快就無法集中心神的焦躁習慣。


歷史老師站在講台上,拿著粉筆,說著朱元璋的改朝換代。開國故事似乎很重要,但是他的心神,卻很快就飄到了課本上的插畫。在畫裡頭,歷史老師有著一張大嘴巴,講話會挟帶著口水噴火,牙齒像是每天早上都會用石頭漱口的尖銳。就在老師還點了點頭,以為他在認真抄寫筆記時隨著旁邊同學的嘻笑聲,他很自動地跟了老師口中的名子,站了起來。

「俞 光 彥」

是的,這個人就是高中時的我。從小喜歡漫畫書的視覺理解方式,對於文字就顯得焦躁沒有什麼耐心。雖然有時候會要自己好好地閱讀完一本正常的書,但是裡面的字卻是很快地掠過腦袋,像是害怕發現裡面那無止無盡的空白。

這樣無法集中心神建構文字意涵的習慣,一不留神就潛藏在腦袋裡的某個角落。對於生活中需要理解的事物,也只能時而耐下性子,硬背那一知半解;時而幸運地靜下心來,把所有一知半解拼湊完整。就這樣過了一段像是腦袋裡佈滿著碎片的歲月。

然而在這樣的歲月裡,隨著看的書越來越多。我發現如果能夠用比較慢的心去閱讀,就可以感受得到,那字與字之間沒有寫出來的感受,以及在段落與段落之間作者巧妙藏匿的劇情。這讓我想起了用越慢的速度旅行,往往就可以看到越多越細微的風景。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的慢,讓我開始想要試著使用文字,表達自己的感受與想法。

寫作時,我有時會急著想要用各種腦袋裡想到的方向去寫。但在各種不同的方向裡,很快地,就會出現死巷子。我想這就是過於急躁的關係。接著,當我可以試著先把心裡想到的文字都寫出來,慢慢去理解文字裡面原本沒有注意到的關係。再用重新建構的方式寫一次,似乎就可以一磚一瓦般地理出頭緒,但也不是百試百靈。接著,如果可以再更慢一點,就可以注意到文字之中似乎還有更精確的可能。但是,在想要更精確的時候,腦袋裡卻搜尋不到任何文字。

有時候會遇到一種情況,腦袋裡好像已經有一個完整的畫面。害怕寫作的速度不夠快,畫面會不會突然在腦袋裡憑空消失的時候,結果就真的消失了。這裡面似乎有一個最適當的速度與節奏。在那快與慢之間,可以恰到好處地呈現出在腦袋裡的畫面。然而,這樣的節奏,似乎不像是催油門就可以控制的那樣容易。是經驗不夠呢?還是每次的節奏其實都需要有所不同?我想這答案只能夠在繼續的寫作中尋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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