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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我第三次被志明殺死了。
我想應該沒有人能比我更了解生命漸漸消失的過程是什麼感覺了。
我想應該沒有人能比我更了解生命漸漸消失的過程是什麼感覺了。
昨晚,志明用皮帶將我頸子牢牢勒住,那是條很有品味的皮帶,白金的皮帶扣,棕色小牛皮,很適合志明,是我在精品店特地選的名牌貨。
我並沒有掙扎太久,志明力氣很大,結婚前曾打過橄欖球。就在沒有意識前那一剎那,那熟悉的痛苦再次襲來,之後就是一片黑暗。
我並沒有掙扎太久,志明力氣很大,結婚前曾打過橄欖球。就在沒有意識前那一剎那,那熟悉的痛苦再次襲來,之後就是一片黑暗。
跟志明是在聯誼上認識的,半年之後我們就結婚。志明高我快30公分,身材挺拔厚實,一張臉不是特別引人注目,但不多話的個性卻給人誠實敦厚的安全感。
婚後我辭掉工作,專心照顧他。從生活起居到飲食娛樂,從思想習慣到服裝外表,每一項都必須由我打理,不允許他擅自決定。
志明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但我可不覺得這是優點,不管下班回來後多累,
我還是要求他要先洗澡,而且要洗20分鐘以上,不能馬虎,
我還是要求他要先洗澡,而且要洗20分鐘以上,不能馬虎,
這是為他好,也是為家裏好。誰能忍受到處充斥外來的細菌呢?
交朋友也是,我刪了他所有電話裡的通訊錄,只留我認為品性良好的幾個朋友,
只要是聚餐或應酬我都要在場,我可不能讓志明學會那些不三不四的風流話。
志明曾跟我抱怨這一切,但我總是溫柔的像他解釋,這是一種為他好的習慣,而任何好習慣一開始都是難以適應的。
志明漸漸的不再埋怨,我的苦心也終究沒有白費,只是兩人也好久沒說過超過兩句以上的話了。
志明漸漸的不再埋怨,我的苦心也終究沒有白費,只是兩人也好久沒說過超過兩句以上的話了。
志明可能將我丟在他的休旅車後面,搖搖晃晃的讓我有點噁心。車子似乎停在一個無人的荒郊野嶺,月光在窗外的樹影間閃動着,山林裡的蟲在夜晚像是慶祝什麼似的鳴叫着。志明將我丟在一個沙土坑,泥土一鏟又一鏟的開始覆蓋在我身上,他不知道我還活著,入秋後冰冷又潮濕的泥土使我又精神了過來,夜空中一輪胖呼呼地圓月掛在我正頭上,好像一個缺口。徐徐的夜風伴隨規律的鏟土聲使我又漸漸感覺到睏意,要是我睡著,這土中混合腐葉與昆蟲屍體的物質,會慢慢同化我,而我也會被同化成為這泥土中的一份子吧。志明規律的喘氣聲在夜空裏越來越遙遠,一股幸福感包圍我,原來這就是邁向死亡的感覺。
隔天早上我還是出現在客廳的沙發上,志明從臥室走出來看到我,好端端的,他瞬間愣在那裡,隨即露出非常疲憊的神情,我發現他褲腳還有泥土,好像沒洗澡就睡了。
「你昨晚去了哪裡?」我問志明。
「‧‧‧‧‧‧」。
志明轉身走到廚房,好像想說什麼一般又吞回肚子了。
「早餐我準備好了,快吃吧! 上班快遲到了」
「今天有小米粥,有機煎蛋,雜糧吐司跟苦瓜汁,全都是有機的」
我嘆了口氣!
「你都不知道我準備的多辛苦,我知道你不愛吃,但電視上都說那些生機飲食是上班族調養身體的必備餐飲」
「你有在聽嗎!? 」我轉過頭看看廚房。
志明正默默的背對著我,好像正在撥弄著他面前的蛋,刀叉在瓷盤上撥弄發出尖銳的聲音。
我起身將圍裙卸下,走到臥室,準備拿起燙衣架上的西裝。
床頭櫃上擺著我們的婚紗照,裡面的人甜甜蜜蜜的搭著肩,眼睛笑的瞇成一條線。
「喔對了,今天早點回來喔」我提高音量說着
「陳師父今天會過來,我約他來看看我們家的裝潢,
你不覺得我們的窗簾很老氣嗎?我覺得要連同廚具一起換一換」
志明沒答話。
「你回來時要記得買漂白水喔,我要洗床單用的,看看你
到底跑去哪,怎弄的到處是泥是土的」。
我沒好氣的把床單被單抽了起來,這樣用心良苦不知道為了什麼。
也許這就是甜蜜的負擔吧,一種覺的累又值得的付出。
我呆呆看著婚紗照裡志明那傻憨憨的笑容,竟沒注意志明什麼時候站在門口。
「唉阿阿,你怎麼還杵在那!,快換衣服上班了阿」
我發現志明手上拿一把鋸子,是去年我要他修整釐芭時買的。
鋸子看起來還很新,齒口閃着光,好像告訴別人它非常的銳利似的。
「你拿鋸子做什麼」我問志明。
志明像是什麼東西卡在喉頭,困難的發出聲音。
「你說什麼阿我聽不清楚!? 」
志明像放棄了什麼低頭哀怨般的說着
「沒事,等我回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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