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常摸我的是小孩。他們總喜歡在經過我旁邊時,就拔我幾根頭髮, 好像我一點也不會痛一樣。 他們大概沒想過,我也是有感覺。雖然掉髮是自然現象,但風先生跟雨小姐就像怕我頭髮太多一樣,時不時就給我來個大驚嚇。讓我好不容易長出來的頭髮得再重頭開始。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怪獸,卻是笑聲聽起來最開心的,似乎也只剩他們會笑得亂七八糟。 以前,身邊還有很多朋友的時候,小朋友們會在我們的中間玩抓鬼。但現在小朋友少很多,會來的通常是坐嬰兒車裡的小嬰兒。而多數是年邁的阿公阿嬤以及推他們出來的外勞。 有時會有幾個年輕媽媽,而爸爸們則是只有周末才出現。但他們看手機的次數比看小孩還多,好像手機才是他們真正的孩子一樣,而臉書上的陌生人是他們的家人,總是對他們噓寒問暖,卻對身邊的人不聞不問。偶爾會有小女生路過,有著鮮紅色的口紅跟必定戴著耳機。她們很容易就掉眼淚,卻不太會哭出聲音。不知道是在辦公室受委居,還是跟情人吵架抑或者是想到無法走下去的感情而感到心慌? 有時會有情侶路過,甜言蜜語越來越少,不滿抱怨越來越多。偶爾一群帶著識別證經過的男男女女,最常會聽到他們聊到某某餐廳很難預約。但對於吃完後的真心話,最棒的竟然是廁所這事無人會提。對於食物的種種一無所知,但拍照打卡很能贏得他人的認同。限時的90分鐘裡,能好好體會食物的味道是什麼? 再吃遍各種神奇的添加劑後,偶爾再吃到土裡種出來,嚐起來是曬過太陽的食物,卻有極大的陌生感。彷彿是身體裡上一世的記憶,得慢下來靜靜地一口口才能回憶起。以前,我總嫌鳥朋友們吵,他們總有講不完的話,非得把所見所聞每件事都仔仔細細的描述。但這些年,他們越來越受不了,一個個都紛紛搬走。摩托車、汽車、公車的引擎聲,深怕別人聽不見它們,一個個比一個還大聲。人們就像多走一步路就會死去一樣,去哪都要用最快速的方法到達。常忘了他們有兩條腿這件事,而腿就是要用來走路的。因為不走路,自己的心都掉了也沒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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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ul 07 Sat 2018 18:04
第一周 輕與重的練習 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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