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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好天氣或壞天氣,我總是做著一件事,吃。新鮮的樹葉是我的最愛,而樹木也剛好是我的家,是的,我是一隻毛毛蟲。將來,我會長成一隻蝴蝶。」這是所有毛毛蟲都會唱的一首兒歌。
那是一個有陽光的下午,陽台上的葉子下面有幾顆蟲卵,那是一個在有限的生命裡可以不斷改變自己外在樣貌的生物,陽台的主人珍惜的將葉片放回原處,並作上記號以免不小心誤除。
藉由每日的觀察及鼓勵讚美,蟲卵在某一個早晨由小小半透明的有著小觸角的蟲身取代。
毛蟲低著頭不斷地啃食著葉子,彷彿這是世界上最後一片葉子般,不停地吃著啃著,完全無視於其他毛蟲兄弟的存在。他抬起頭來,看見整片綠色的天空,夾雜著點點小小天藍色的亮點。抓著綠色的絨毛,看見兄弟姊妹們在身邊不停地吃著所站之處,往下看,仍然是一層一層的深深淺淺各種綠色平台及一根根的綠色管子,然後,是全然美好香甜的葉汁味道。毛蟲喜歡哼著那首兒歌,享受這愉悅的豐盛生活。
隨著日子一日一日過去,毛蟲的身軀越來越長,變成黑黑的刺刺的胖胖的。葉子越來越小,然而這綠色森林盎然地擴張著。毛蟲第一次下到泥土地上來,嗅著與樹葉完全不同的味道,踩著與絨毛葉完全不同的地板,第一次沒有搖晃的感覺。他看見了不遠處有不同於往的褐色圓柱,散發著不太一樣的氣味,好奇地向前爬行,突然一陣雨由天而降,打濕了毛蟲的身軀,快速地移動身子想爬到另一個騎樓葉片下方遮蔽這雨。不期然地,看見了另一種生物,蚯蚓。這光滑而帶著一節一節似彈簧圈的身子又長又紅又褐又肥。感到些許的恐懼及噁心,毛蟲小心繞過牠,繼續往前,前方有著水球般的水珠,得爬快點,免得被這水球砸得痛了起來。
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現在泥土濕濕黏黏的,黑色的刺也滾上了一層小泥漿,不過毛蟲還是得快點找到食物,他繼續往前行。偶然抬頭,看見了一張亮晶晶的白色細網,上頭的水晶在太陽的照射下光彩炫目,讓他想上去一探究竟。沿著身邊的咖啡色桿子往上爬,越過宛若雨棚的青綠的食物片,他只想去舔細網上的細水晶珠子。在終於看見那張細網如風車般立在眼前時,深吸了一口氣,驚異地露出讚歎的微笑。而在他嘗到第一顆水晶珠子的同時,也跌入這細網的絲滑柔軟,此時,只見一團黑色的八腳恐龍向他走來,伸出一隻管子刺向他,毛蟲便暈了過去,接下來,便是這八腳恐龍啃掉了他的頭、身、腳,一乾二淨。毛蟲嘴裡的兒歌,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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