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維克(清晰)
維克坐在火車站的甬道內,隨性地彈著手風琴,手風琴咧著嘴歡唱地笑著,甬道像吸音海綿般將手風琴咧著嘴的歡樂一一吸光;維克到不在意這些,他在意的是手觸摸鍵盤滑順的感覺,例如F的鍵盤有些微的凸出,左手拉風箱時上臂肌肉的些微拉扯,手指在鍵盤上迅速滑行宛若於冰上之舞,維克幻想著左手於冰上舞出美豔的花,右手敲著木釘釘出堅固的船屋,南國的濕熱與北國的冷冽在維克的手風琴中輕易地融合,維克微傾著頭試圖想聽見是否有人瞧見那完美的世界,他手風琴樂音所架構的,但吸音的甬道中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靜默,所有的一切彷若無生命般,維克抿著嘴對抗著急速流逝的樂音、急速流逝的他架構起來的,夢。
2.甬道(模糊-->清晰)
當列車轟然地自遠方要進到這個甬道前,甬道的第一片磁磚異常敏感地覺知到了這種振動,它迅速地將這訊息透過貼服的水泥中的孔洞一一地傳遞,一傳十十傳百,所有的磁磚都嚴陣以待,巨大的聲音及將要到來,像甘泉一般,清澈而甘甜,能夠讓磁磚的表面顏色飽滿生動;巨幅的廣告看板在火車越益逼近時,圖像越益隱沒,終至成為單色的黑,黑能吸所有的聲音,細微的、振動的、跳躍的,玻璃窗外的另一方,另一方甬道只能細瑣且單一地吸收人們的聲音維生,交談著的、鞋子磨擦地板的、身體碰觸衣物的、翻書的…甬道貪婪地吸收這一切。唯一不足的是,在窗戶邊巨幅看板旁坐著一位手風琴表演者,表演者後方的磁磚因表演者的阻隔,讓它們無法盡情地狂飲甘泉,它們試圖想趕走這表演者,它們吸食了手風琴的所有樂音,它們製造了空洞無痕一踏就下墬的靜謐,它們急切地張大它們的吸食器試圖營造令人驚嚇的無聲,它們看了表演者側了側頭、抿了抿嘴,但同時火車的巨大聲響進入了甬道,甜美的汁液潑灑的到處都是,甬道成了一個密閉的蛹,含納所有的聲響、回音,它們愉悅地飽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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