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與慢的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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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已經遲了太久的聚會,也沒有時間再拿出手機地圖,只憑藉模糊的印象確知往這條路一直往前,穿過和平、信義、仁愛、忠孝、市民、長安到了南京,推開門找位子坐下,還在喘氣。

慢:平時擁擠成停車場的橋上,竟是一片空,空得讓人發慌,從橋上望去整座城靜得好像空氣凝結了、時間也停止了,只剩心跳,撲通一下接著一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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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在Mia的自在悠揚的兩三句即興歌聲中,我被帶到了遙遠西藏的神秘森林裡,天空又遠又廣,躺在看不到邊界的草原,望著飄散的雲,感覺身體的毛細孔一個接一個慢慢浸潤在這舒服的聲音裡。

4/20

慢:身軀龐大的焦慮,今晚睡在我旁邊,不間斷地輕聲描述著明早工作可能出現的挫折、擔心,「你可能會搞砸了!」「你真的可以完成嗎?」「要遲到了,糟糕!」不斷循環的懷疑與質問,被驚醒的我,滑開手機,唉,才半夜兩點。

4/21

快:每天經過路邊的枯樹,好像在一天內就被新葉填滿了所有的空隙,用一種調色盤上梵谷也變不出的青嫩綠,大肆地張揚著春的姿態。

輕與重的練習文章

    天剛醒的亮光,用緩慢的速度一絲又一絲滑入左手邊的窗紗的小格子裡,喚醒了我。微微張開還眯著的眼睛,意識到不同於昨晚玩耍嬉笑的氣氛,就是今天,要從身體裡移除我的某一部分的日子。換上輕薄到讓人直打冷顫的病人服,卸下手錶、眼鏡、襪子,只剩下我的身體。

    不一會,我身在由一道深灰色鐵門看守著的房間,有不同的人來來去去,間斷著出現並重覆問著同樣的問題,用像機器人般的口吻確認著問題答案:「你的名字?」「有沒有帶任何項鍊、手環?」「你知道這是xxx手術嗎?」雖然沒有粗大的鐵鏈捆綁著,我卻一毫米也不敢移動,一邊回答問題,一邊想像著再過不久我將會經歷些什麼。幻想著麻藥遍佈全身,帶我陷入完全深沈的無知覺狀態,不運作的腦和思考情緒切割,剩下毫無重量的空、不再紊亂的白。她曾提過他手術的精准程度,也許,銳利的手術刀鋒會輕輕地擦過皮膚,隨即在身體留下一道深沈的傷口,他會溫柔地拿起鑷子小心地掀開已被硬塊附著的組織,像捧著易碎的玻璃般取出,再用肉眼幾乎看不到的細線縫合傷口的最表面。最後,留下手術台上一灘屬於我的,混著恐懼、緊張和不安的髒血,還有,那冷冰冰的硬塊組織。

    「好痛!」被推出鐵門的我,醒了大叫著。撕裂般的痛才提醒我,手術在一段的空白後已經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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