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自己有記憶以來,一直是啃書長大的,小時候最愛看的是《中國童話》,全書分月共12冊,中國民間故事,我非常迅速試圖不分晝夜地將它看完,當然很難,小學的生活有一定的規律,常為了看《中國童話》跟爸媽起衝突,後來爸媽非常機靈地用這套書來限制我,例如:沒何時寫完作業就不准看書,後來啃完這套書我就開始找書看,看到《兒女英雄傳》、《鏡花緣》、《七俠五義》、《聊齊誌異》、《水滸傳》、《三言二拍》、《西遊記》、《三國演義》、《官場現形記》、《封神演義》《李娃傳》、《霍小玉傳》、《醒世姻緣傳》、《老殘遊記》……反正家裏有的書只要有故事性的我一律看,我也不知當時為何看得懂文言文,反正就是囫圇吞棗,我對有故事性的書尤其是俠義的書愛不釋手,因此看完了家裏的書就到圖書館借,印象中也是借一堆跟《七俠五義》相類似的書。
到了國中,圖書館中跟俠義相關的書都被我借完了,於是開始借起了金庸武俠小說,這下就不得了,因為畢竟金庸的書不是文言文,我閱讀的速度瞬間變快,變快後就更吸引我真的是不分晝夜、不管吃飯洗澡,我都一書在手,之前看些章回小說我爸媽沒禁止,但是因為我看金庸實在真的是沈迷啊,我爸媽已經察覺事態的嚴重性(我國中課業開始下滑),開始用盡各種辦法阻止我,於是從國中到高中住校前,我每天在家都跟爸媽展開諜對諜的活動,我會在課本裡偷夾金庸的小說,外表看起來是很認真地看書,其實是在看金庸武俠小說,然後我爸會故意沒穿鞋子上二樓,我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響,武俠小說就被沒收了。但是高中住校後就是我的天堂了,我開始肆無忌憚地看金庸武俠小說,全部看完後又看起了梁羽生的(因為他的文筆跟文章結構跟金庸很像)又雜看古龍的,反正我的國中跟高中生活,只看同一類的書:武俠小說。
上大學後,因為讀的是中文系,於是開始接觸了各式各樣的文學書籍,但是大多還是以中國文學為主,最多推到現代早期的文學日據時期啦、大陸文學啦,老實說讀了一堆書到現在我只對莫言的《紅高粱》印象深刻,那草原生猛的生命力、生命漭漠的乾燥、那華麗的文藻,像刻在骨子裡一樣,彷彿還聞得到那血的味道。
閒暇我還是繼續往我的武俠小說前進,只是後來又發現了倪匡的科幻小說、日本的推理小說、村上春樹、吉本芭娜娜。
後來為了進劇場,我跑去讀台北藝術大學的碩士學分班,在裡面開始閱讀了大量的西洋劇本,而其中因為芳英老師的關係開始接觸卡爾維諾、傅科、波赫士、班雅名、蘇珊.桑塔格……她開啟了我閱讀的新視野,我每次閱讀完她交代的書就會繼續上她的網站複製她開給其他年級其它課程的書目,然後自己慢慢啃;然後也因為芳英老師的關係讓我養成到處找各類書讀的習慣。
進劇場後,w的影響很大,那階段的他一直很喜歡大江健三郎,每每在排戲後討論時加進大江書內的思想,因為要跟他溝通、理解他的創作概念下我也開始念起了大江健三郎,然後我就被他誠懇的思想迷住了、他會很誠實地去面對人的問題:人是什麼?生活是什麼?環境是什麼?家國是什麼?神是什麼?……我就開始無法克制地收集他的書。
但是其實我的閱讀跟我的狀態是有強烈關連的(跟寫作也是),只要我的狀態不好,我就只能看武俠、推理、科幻類的小說;狀態好時,便能靜下心來看些具思想性的書。
最近比較大的影響是2006年去了亞維儂藝術節,唯有離開才能看清,當在法國被問台灣在哪裡?台灣有啥好玩的?台灣的歷史文化?台灣的小劇場特色是什麼時,我才了解我到底對台灣關心過多少?認識過多少?我能夠抽離來看一下我所在的國家跟城市嗎?回國後,我發現自己的閱讀開始更拓展,會開始去關注其他國家的歷史文化,會在圖書館借各個國家的作者的作品,例如行天宮圖書館一個月可借7本書,我就會刻意借7個不同國家的作者的作品。